第59章 大亂大治(三)(2 / 3)

分局還沒有安排接替大慶工作的人,大慶同鄭啟明交接完手上的工作後,就回了家。他回憶著鄭啟明毫無表情的麵容,知道自己這次著急破案,沒有跟這個所長彙報工作,肯定是得罪了他。自己逢年過節都去拜望的於正榮局長沒有考慮這麼多,他把功勞給了自己。算了,不去想了。已經都這樣了,升職了才是最光彩的事兒。

公安局的工作效率是很高的,當大慶回到家的時候,宣傳處的幹事已經把他和市長的合影給他送來了。他向小花和王楠炫耀的說:“你們看,這個就是市長,我和市長合影了。”

大慶抱著自己和市長的合影照片,對著幹爹的遺像訴說了好久,他似乎感覺這次的提拔是因為他幹爹的犧牲兒帶給他的,是於正榮局長想慰藉陳有德的在天之靈故意安排的。他不會當官,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王楠看著有些迷茫的大慶,心疼的說:“你去找武局長他們吃吃飯、聊聊天吧,跟咱家關係好的當官的,也就武局長了,要不你也叫上張宏宇,他們家也淨是當官的,他應該能給你講講以後的事兒。”

小花也說:“大慶哥,你就聽王楠姐的吧,再說了,當官是好事兒啊,你怎麼看起來不高興似的。”

“對了,你都是副局長了,我當姐的該給你買個禮物才對,你去聯係武局長他們吧,我去給你買禮物去。”

大慶去找公共電話聯係武誌學他們了,聯係完人之後,回到家逗弄著兩個孩子。孩子們天真的小臉讓他的心情釋然了,他努力的讓自己盡快融入副局長的角色。

王楠回來一進家門就開心的說:“你們看,我買什麼了?”

大慶問道:“姐,這是什麼啊?”

“傳呼機啊,咱們市裏總共才賣出去不到10台,以後我要是找你有事兒,我就給你打傳呼,這個機器上就會顯示一個電話號碼,你就打這個電話,我就接了。怎麼樣,方便吧!”王楠高興的說。

“我聽說過,但是頭一次見,好像這個東西要大幾千塊呢,謝謝姐啊。”大慶高興的說,他沒跟自己的女人客氣,王楠總想著給他花錢,他總拒絕,但是這一次他接受了,因為這個傳呼機能讓他們聯係起來更方便,這個錢花的值。

“我還給咱家按了個電話,省得以後銷售科有急事找我找不到。過幾天郵電局就過來給咱家裝電話了,你等著吧。咱是除了郝院長家以外,家屬區唯一有電話的。”王楠開心的說。

“這是不是太惹眼了?不好吧?”大慶說。

小花看著大慶患得患失的樣子,歎了口氣說:“咱不偷不搶的,有什麼好不好的,錢是姐靠本事掙下的,眼紅就讓他們眼紅去,不是聽說好多人都想搶姐的承包合同麼?不是我多嘴,換個沒本事的,你就是讓他幹,他也掙不著錢,到時候還是要把姐請回去。”

“對了,晚上你也問問武局長他們,要是明年銷售真的幹不了了,我也不惦記了,誰接班就讓他早點來接,我累了,再說了,我一個女人,掙那麼多錢幹什麼?還不是遭人惦記?”王楠似有埋怨的說。

晚上,大慶隻約了武誌學和張宏宇,可是到了鴻雁酒家才發現,這裏熱鬧的很,就跟開茶話會是的,而且都是自備酒水、瓜子之類的來的。

“大慶,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宏宇準備代表紡織廠給你們所捐一輛警車,用來保障紡織廠和家屬區的治安環境。這次大災之後,紡織廠這裏是全市治安環境最好的地方,紅橋區那邊聽說淨搶劫的,就連受了災的江北、江東都發生了好多起。”武誌學一見大慶,就喜滋滋的跟他說著。

“謝謝宇哥了,這麼大筆的開支,您這是怎麼狠下心下的決定啊?廠裏其他領導同意麼?”大慶問。

“大災大亂了,他們都還生活的一片太平,怎麼就不能理解這是為什麼?明天我就號召工會投票,誰不願意日子過得安安穩穩的?別小看了基層群眾,他們才最有發言權。”張宏宇說。

“陳所,以後開著警車巡邏多威風啊?這可是咱陽江獨一份兒啊。”王坤讚歎道。

“我給你們這個事寫個報道吧,題目就叫災害麵前警民一家、大亂大治政企互助。”張蘭插嘴道。

“我代表所裏謝謝宇哥了,不過車我可能是坐不上了,明天我就去江北報到了。以後所裏的事情還請宇哥多幫襯了。”大慶平靜的說。

“江北?也對,那邊可比咱們工業區更需要人手,那裏不是機關單位,就是就什麼郵電局、文化宮、博物館之類的事業單位,哪裏有工人老大哥團結啊,這一受災,都為了自己家的那點損失計較的不行不行的,是需要陳所這樣的為人民服務的好公安。”宋曉佳插嘴道。

“對了,你調到哪個派出所了?”武誌學問。

“不是所裏,是分局。”大慶說。

“分局?什麼職務啊?”武誌學好奇道。

“副局長,還是管治安。”大慶平靜的說。

眾人聽後一陣沉默,唯有張蘭最先發現了氣氛有些詭異,奇怪的問:“升官不是好事兒麼?”

“對呀,升官不是好事兒麼?”武誌學同張宏宇也應和著說。

“陳所,怎麼看你的表情,升了副局長一點都不開心似的?”王坤詫異的問。

“開心啊,怎麼不開心?我上午聽到任命的時候,你們知道麼?我感覺自己是從市局飄回來的,到了家我才感覺屁股底下還有自行車呢。”大慶又忽而興奮的說。

“看你這鬼表情,嚇死我了。”張蘭呼了口氣說。

“你是不是有什麼忌憚的事?是不是不方便說?”張宏宇思量著問。

“不,不。我就是不適應這種身份的變化,在基層呆久了,說是副所長,其實幹起工作來哪裏分什麼所長不所長的,以前牛所長在的時候,除了他一個指揮的,我們都是兵,打交道的都是基層老百姓,這猛地要我去指揮別人了,我有點不適應,更主要的是,我不會使喚人。”大慶感慨又有些尷尬的說。

“嗬嗬,我當什麼大不了的呢。其實當副局長可能比你當副所長輕鬆的多,副所長要親力親為,副局長主要是累心,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我大哥教過我的……”張宏宇邊說邊回憶著他大哥說過的話。

“上者勞人、中者勞心、下者勞力!”張蘭插口提醒道。

“對,對,就這句話,你就琢磨去吧,很貼切的。我的領悟就是:所謂的上者都是相對的,隻要你是一個單位或者一個機構的一把手,你就算上者了,下者就是最底下幹具體工作的工人或者一般幹部,其餘的都是中者,無非就是所費的心不同罷了。”張宏宇侃侃而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