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一早第一個去廣誌叔家拜年,我給他好好磕仨……”大慶接話道。
“叔叔們,你們別光顧著說話,嚐嚐我做的菜,要不一會都涼了。”王楠也岔開話題說。
“聽我幹孫子他娘的,吃,來,老哥哥,咱哥仨喝一個!”陳有富開心的說。
“爹,您老說話怎麼跟罵街似的?我現在可是公安啊,您可得注意文明用語。”大慶和他爹開玩笑說。
“我揍你個龜兒子的,敢跟老子沒大沒小。”陳有富說完,作勢要打,他看也沒人攔他,便悻悻的收回了手。
“哈……”眾人大笑了起來。
“公安也是我生的,你幹爹教的,有你小子屁事!”陳有富笑罵道。
“我也是當爹的人了,我知道我是我娘生的,你別糊弄我。”大慶跟他爹開玩笑說。
“哈……”眾人繼續大笑了起來。
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吃著菜、喝著酒,陳有財放下筷子跟大慶說:“大慶,你明天去給你廣誌叔拜年的時候,跟他家捎個話,你承誌大伯委托我把他家房子往外租呢,本來是要租給來勞改農場探監的人,可是他不知道勞改農場要搬了,以後租不出去了,他本來是想用房租把欠鄉親們的工錢慢慢還了,估計這個心願是完不成了,我聽說他帶著你大娘去鬆會那邊住了,也不知道還回不回來,他可能覺得在家住沒臉見鄉親們吧,哎一輩子要強的一個人……你一定把鑰匙給了你廣誌叔,知道麼?”
“爹,為嘛要我去說這個啊?”大慶問。
“他們家的事兒,你作為一個小輩兒,又常年不在家,怎麼說都行,我去的話,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也拿不準,哎,左右為難啊。”陳有財說。
“我聽強子跟我說過他大伯跟他鬧翻的事兒,他大伯瞧不上張宏宇。承誌大伯雖然當了那麼些年縣長,但我還真不熟悉這個人,張宏宇我接觸比較多,他這個人我還是了解的,確實是有本事的一個人,別人都說他有點恃才傲物、盛氣淩人,我倒是沒這個感覺。”大慶評論著強子家的事兒說。
“那看來是他真把你當朋友,他這個人我也了解,他在紡織廠搞承包改革的時候,在廠裏呆了半年,就沒有交一個朋友,當然了武局長不算啊,武局長畢竟年齡差距比較大,就算你們關係比較好,人家武局長跟你們也不該平輩兒論交。”王楠插口道。
“對了,有一次我們一起吃飯,當時張宏宇提了想在咱們這裏弄個皮棉加工廠,爹,人家強子家弄著家具廠呢,咱們家出麵弄這個皮棉加工廠吧。幹這個隻要有地方就行,實在弄不來地,讓鄉親們自己把棉花領回家幹也行啊。”大慶想到了張宏宇說過的話,提議道。
“哎,國家把咱們村的地都征了,雖然征地款還沒有發下來,但是集體也不好擅自做主用以前的地了,估計隻能讓鄉親們弄回家加工,要是鄉親們弄不過來,咱們可以去外村招點婦女過來幫忙。”陳有富說。
“那就這麼定了,等我回去就找張宏宇說去。”大慶做主道。
“你們過年不是都要值班麼?怎麼今年能在家帶這麼久?你不會是犯錯誤了吧?”陳有富見大慶惦記掙錢,心裏怕他出事,猶豫著問。
“我這不是剛有了孩子麼,我們所長過了年就退休了,他一是為了照顧我帶孩子回來陪老人過年,二是舍不得自己幹了這麼些年的公安崗位,想過年在所裏過,她老伴兒也支持他,老兩口在所裏過年呢。”大慶解釋著說。
“你們牛所長是個比我還頑固的老革命,哎,認真了一輩子了……”陳有德想到這個老同事,感慨著說。
王坤在父母家吃完年夜飯,早早的回了飯店,他和宋小佳約好要一起守歲。宋小佳去她姑姑家了,王坤回到了飯店,卻看到女兒王靜站在飯店門口的紅燈籠下哭泣。
“靜靜,你怎麼在這兒?”王坤詫異的問。
“我受夠了,我想跟著你住,行麼?”王靜哭泣著說。
“快進來,外麵冷,待會再說你的事兒。”王坤一邊開門,一邊同女兒說。
等兩人進了飯店,王坤將女兒帶到了他的房間,詢問道:“怎麼了?你媽媽打你了?還是你繼父他欺負你了?”
“我媽不願意我見你,你每次看我都是到我學校門口等我,我也沒跟你說過新家裏的事,我怕你知道了生氣,再跑回去和媽媽吵架。”王靜哭泣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