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楠又去照了照鏡子,發現自己的臉經過那會兒的衝動後變的更花了,臉上淨是一道道大慶摸過的痕跡,這才慌忙跑到臉盆邊洗了洗。
“大慶,剛才是我不好,你···你···不會看不起我吧?”王楠低著頭說。
“怎麼會呢,是我太衝動了,不怪你。”大慶自責的說。
“姐現在名聲已經壞了,我知道你不會跟他們那麼想。姐不會破壞你和小花的感情的,姐不是那樣的人。”王楠不知如何是好的說。
“姐,我……,我嘴笨,你別為剛才的事怨我,行麼?”大慶說完,看到王楠沉默,接著說:“咱包餃子吧。”
王楠一個人擀著餃子皮,大慶在旁邊抽著煙。不一會,陳有德醒了,進到屋裏看他倆包餃子,忙去洗了洗手,一起包了起來。一會功夫就包了二百多個。幸好陳有德家的廚房蓋在院子裏,地方寬敞,要不然這麼多餃子都沒地方放。
大慶早早的吃了餃子,趕去市局上班了。今天他又被抽中出任務,同時被抽中的一樣還有馮建新。其他幾個還是第一次參加。隻不過今天沒人帶隊,領導交代他們跟昨天一樣去火車站尋人,讓大慶和馮建新同其他人介紹一下任務,如果沒有情況,幹到10點就可以回家了。
來到火車站,大慶和馮建新一組溜達著。
“你說怎麼天天都有咱倆啊?”大慶問馮建新。
“你是不是今年接你老子的班幹的公安?”馮建新沒有回答卻問道。
“是啊,怎麼了?”大慶又問。
“估計你老子專門找人關照你的,因為我就是我家老頭跟局裏人打了招呼讓我多鍛煉的。嗬嗬。尷尬吧。”馮建新笑著說。
“誰讓咱們是子弟呢,看開點吧,明年就有新人幹這個了。來,抽煙。”馮建新說著遞給大慶一支煙。
大慶一看,又是中華。掏出火柴點上說;“還是好煙香啊!”
“大慶,咱倆這兩天也算熟悉了,你當我是朋友麼?”馮建新問。
“瞧你問的,我能說不是麼?”大慶笑嘻嘻的說。
“那你跟我說說,你們那裏油水大麼?”馮建新小聲的問。
“我真不知道,上班這麼久,我就光巡邏來著。可能還沒接觸過有油水的事吧。”大慶好不保留的說。
“前天張文清幹的事你看到了吧?我估計就咱倆的角度那時候看到了。”馮建新自問自答的說。
“既然你也看見了,我還有什麼可瞞你的,看見了又能如何?”大慶自嘲的說。
“你這話我就聽不懂了。你是不甘心自己沒拿呢?還是怨恨人家老公安不跟你分?總不會是你覺得此事過於齷齪,想告發他吧?”馮建新頗有心計的問。
大慶不知該怎麼回答,想了想問道:“你又是怎麼想的?”
“你啊,我問你呢,你倒反過來問我。算了,還是我說吧,我老子是去年執行任務時負傷回老家的,他跟我說過類似的事,以前他不屑於拿這個錢,也不讚成同事拿。可現在回了老家,農活幹不了什麼,就靠國家每月給的一點撫恤金過日子。我能看出來他後悔當初沒攢點這種錢了。”馮建新有些悲傷的說。
“我不敢拿。以前連想都不敢想,現在聽你一說吧,我敢想了,但還是不敢拿。”大慶坦誠的說。
“等你缺錢用的時候估計你就敢了,哈哈。”馮建新說完,自己就樂了。
聽了馮建新的話,大慶聯想到馬紅玉,說:“昨天咱倆抓的那個女的你還有印象吧?那是個寡婦,帶著兩個閨女。婆家不願意認他,娘家也沒錢幫她。現在還是個無業的寡婦。她估計就是真缺錢用了,不在臘月二十九出來幹這個,年三十都過不去了。現在想想,我也不埋怨她害我丟了工作了。”
“行了,說你呢,你扯人家寡婦身上幹嘛?”馮建新接話道。
“這不是說到沒錢難的事上了麼。”大慶解釋道。
“你小子鬼精的很,跟你交交心是真難。你說你說話怎麼就一點年輕人的豪爽都沒有呢?”馮建新帶點挖苦的說。
“可能是進城這一年多,遇到的事太多了,不跟人嘮嘮就心煩。我以前不愛說話,現在好歹有點能說會道的意思了。但是還是沒法把自己的想法說清楚,也許是我自己根本就沒想清楚吧。我就是個進城不久的農民,又不是大俠,要豪爽幹什麼。”大慶邊解釋邊自嘲的說。
“不和你說了,我看今晚火車站這裏就沒人。年三十了,逃犯要是真流竄回來了,估計也在家吃上餃子了吧?就讓他們吃頓餃子吧,人家逃回來就是為了吃餃子的,又不是為了繼續犯罪,你說是吧?所以說明天抓他們不影響社會主義事業。”馮建新說道。
“你說的也有道理。”大慶附和著。
“那咱哥幾個商量商量,提前下班兒?”馮建新試探的說。
“對,一起拿主意。”大慶說完就起身和馮建新一起去找另外四個人了。
幾人商量定了,約定誰也不許跟別人說,賭咒發誓之後,各自騎車回家了。
大慶不到11點就到了家。王楠在陪著陳有德看春節晚會,見到大慶回來了,說:“陳叔,時間不早了,我回去了,明天一早還要陪劉廠長去團拜。您也早點休息吧。”
“今年的炮聲比往年響多了,看來紡織廠的職工今年的日子比往年好啊!”老人感歎完接著說:“大慶,你去把王楠送回去。一定送到了再回來。”
“嗯,我知道,順便我也去放掛鞭。”大慶答應道。
大慶陪著王楠在家屬區的小路上慢慢的走著,時不時從胡同裏竄出幾個放炮的孩子。節日的喜慶讓兩人的心情都很舒暢。
來到了單身宿舍門口,大慶說:“我不上去了,萬一碰上管樓的大媽,又該挨罵了。”
“沒事,大媽早放假了。樓裏住的都是去年招的你們那一批臨時工,也都放假了。現在樓裏就我一個人住,連大門的鑰匙都是我拿著的。你上來陪我說說話吧,我害怕。”王楠怯生生的說。
“嗯。”大慶答應道。
進了樓道,王楠反鎖上大門,領著大慶上了樓。開門進屋後,大慶說:“燈在哪?你怎麼不開燈?”
“我不想開,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在。”王楠有些難過的說。
“為什麼啊?”大慶不解的問。
“咱們家屬區的一些小混混,見到我就對我吹口哨,有時候晚上還拿石子砸我的玻璃。我不開燈他們就會認為我不在,就不來騷擾我了。”王楠委屈的解釋道。
“一幫混蛋!沒事,我在呢,你不用怕。”大慶狠狠的說。
“沒事,我習慣了,平時樓裏住那麼多人,他們不敢怎麼樣的。就是現在放假了,人都走了,我才有些害怕。初六就都回來上班了,熬幾天就過去了。”王楠故作堅強的說。
大慶聽到她的聲音有些哽咽,心中又升起了一股男性的保護欲望。拉起王楠的手坐一起坐在床邊。
此時的窗外,時不時有鞭炮炸響時的光亮伴著月光傳進來。坐一會習慣了之後倒也不覺得暗,大慶看著王楠那被月光照映的更加細膩的皮膚,那精致的五官輪廓,靜靜的看的癡了。王楠被大慶的目光看的害羞的低下了頭。不一會抬起頭時,發現大慶還是那樣充滿仰慕與憐愛的看著她,她慢慢的閉上了眼。大慶身不由己的抱住了王楠,動情的親吻著她。兩個人就這樣擁吻著躺到了天亮,誰也沒有做更進一步的舉動。
“天亮了,你快回去吧,陳叔知道你一晚上沒回去該擔心了。”王楠關心的說。
“嗯,你好好休息會吧。是不是這個姿勢躺一晚上,待的身子都麻了?”大慶笑逗著說。
“你原來也這麼壞。”王楠羞臊的嗔怪道。
“我走了,你跟我下來,一會還把門反鎖上吧。這樣安全”大慶囑咐道。
“嗯。”王楠答應著陪大慶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