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輝也聽不懂蔡嘉盛在什麼,無奈道:“咱點兒接地氣的,別總我們聽不懂的行麼?”
蔡嘉盛笑了笑道:“你們知道我在內地最不習慣的是什麼嘛?”
李文慧猜道:“飲食?”
劉輝抿嘴笑道:“賭博、嫖娼不合法。”
蔡嘉盛背劉輝氣樂了,指了指他道:“別瞎了,再我這老臉真沒地方擱了。”
大慶好奇道:“你就快吧,到底什麼啊?”
蔡嘉盛有些無奈的道:“我最不習慣的是你們總的一個詞兒:‘走後門兒’。”
劉輝嘲笑道:“你新陽話都的這麼地道了,走個後門兒有什麼接收不聊?”
李文慧對蔡嘉盛點頭道:“我知道你想什麼了,你就是想問,為什麼有大路不走?為什麼大門不能進人?對吧?”
蔡嘉盛欽佩道:“李總無論何時都聰慧過人啊。”
李文慧接著道:“內地特『色』。外行管內行,沒文化的管有文化的,思想齷齪的卻管著心靈純淨的。所以呢,很多法律也好、政策也好、規章製度也好,總是不那麼盡善盡美,總是會留有一些漏洞或者叫後門兒。然後當官兒的就任憑這些東西放在那裏,不去修複也不去廢除,如果有人站出來指責他們,他們‘我太忙了,真沒時間幹這個。’當你問他們‘你忙什麼呢?’他們會告訴你‘我忙著建立新的法律、政策、規章製度呢。’”
大慶笑了笑補充道:“很多官員打著改革開放踐行者的幌子,花大把的時間當‘後門兒’的守門人。有的時候這個‘後門兒’是被別人用錢、用權力、用女人撬開的,但還有的時候壓根兒就是為了權力好變現,自己給別人留的門兒,這樣的‘後門兒’最可怕,因為隻有特定的人可以走。”
劉輝道:“這都不算什麼,有錢有權有關係的可以走後門兒,一無所有的隻能鑽‘狗洞’。還別瞧不起鑽‘狗洞’的,就這還得先學狗‘汪汪’幾聲,裏麵人聽著順耳了,感覺像是自己家的狗了,你才能從‘狗洞’裏爬進去。進去了想站起來?門兒都沒有啊,進去了你就真的是狗了,混的好了才能混成看門狗,終其一生,最後升級成看‘後門兒’的狗。”
蔡嘉盛鼓掌道:“精辟,蔡某人佩服啊。”蔡嘉盛一口飲盡杯中的茶水,繼續道:“你們理解這樣的文化,所以你們適應。不但是適應這麼簡單啊,但凡我認識的人都常‘找誰誰的關係’、‘走誰誰的後門兒’,上到高級別領導,下到普通老百姓,這種病態的現象居然都成了全民公認的了……”
李文慧沒等蔡嘉盛完,接話道:“所以你抓住機會,把資產賣了個幹幹淨淨,選擇了離開,是麼?”
蔡嘉盛道:“總聽內地新聞裏,要實現什麼軟著陸。在我看來,這根本不用擔憂,絕對能軟著陸,因為下麵不是‘水泥地’,而是‘沼澤地’。”
劉輝笑道:“行啦,我的香港同胞……嗯,不對,我的海外同胞,咱不發牢『騷』了,不管你走到哪兒,記得新陽有幾個並肩戰鬥過的兄弟姐妹就夠了。”
蔡嘉盛眼眶濕潤,拉著劉輝的手道:“臨走之前,我想求你件事。”
劉輝玩笑道:“幹嘛啊,怎麼又開始煽情了?”
蔡嘉盛忙摘下眼鏡,拿出一方真絲手帕擦了擦眼,這才平靜的道:“替我祝福馬紅玉,順便告訴她,劉文茂的事情我確實不知情,如果一早知道她們的關係,我就不會起訴了。還有,告訴馬曉霞,千萬不要再和周雄有來往,周家已經不是過去的周家了。”
劉輝催蔡嘉盛道:“多大點兒事兒啊……不過,我覺得轉告馬曉霞的話還是凡哥比較好,你這話怎麼聽都不像祝福,純粹是忠告嘛。”
蔡嘉盛欣慰道:“誰都一樣,把話帶到就校”
三人送別了蔡嘉盛,回憶著過去一起攜手同行的日子,感歎著這個新地事業上的啟蒙老師的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