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天宇轉頭遷怒地剜了蔣麗欣一眼。“你什麼意思？已經晚了，小若應該回去，這與外人在又有什麼關係？”
韓若溪清冷的眸子望向他，輕輕掙脫他的手。“叔叔，我今晚回學校睡，床鋪我前幾天已經準備好了。你喝了酒，別開車，叫代駕吧。”
韓天宇回頭看她，目光中有驚惶掠過。“這怎麼行！你從沒住校過……”
“我讚成！小若也大了，是應該試著獨立了！”蔣麗欣卻在一旁插嘴說。
韓天宇聞言差點發作，瞳孔都危險地縮了起來，可當他的目光碰上韓若溪的，卻突然又泄了氣。是啊，他不是一直都這麼想的嗎，希望她獨立，希望她跟一個合適的人戀愛。
但一想到“戀愛”二字，他的心又揪到了一起。她真的不是在故意氣他的？她為什麼要帶一個年紀與他相仿的人出現在他的麵前？還要在他吻著蔣麗欣的時候？
心裏真的很不是滋味，卻找不到一個正當的理由。
這時身後傳來洗手間開門又關門的聲音，程俊楠正向他們走過來。
韓天宇的身體都僵住了。他為什麼如此的騎虎難下，為什麼好像什麼都不對了？！
蔣麗欣卻趁機拽著他，轉身對程俊楠露出十分抱歉的表情：“程老師，能不能拜托您等下把小若送回學校？她叔叔喝多了，我們得先回去了。”
韓天宇想阻止蔣麗欣的自作主張，但韓若溪定定地看著他，直看得他無處躲藏。他隻覺得自己內心的汙濁都要被她完全看穿了。
程俊楠顯然有些意外，但沒有拒絕，反而感到一陣輕鬆。他覺得韓若溪不跟這個變態叔叔走是對的。
“哦，好的。”他點點頭。
蔣麗欣和韓天宇走後，包廂裏的聲音好像安靜了不少。
程俊楠把音樂調小，然後走到韓若溪身邊，溫和地問：“我們也走嗎？”
韓若溪仿佛現在才回過神，虛弱地笑笑，目光黯淡地望了他一眼。“可以再坐一下嗎？”
程俊楠點點頭：“當然可以，我並不急著回去。”
韓若溪走到剛才韓天宇坐下的地方，拿起他的杯子倒了滿滿一杯紅酒，仰頭就灌了一大口，差點沒嗆住，咳了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然後衝著程俊楠苦笑：“真難喝，我看你們喝，還以為很甜。”
程俊楠失神地看著她，心情忽然很複雜。其實今晚他的心情一直就沒有單純過，而現在，更加複雜了。
他坐過去，伸手按住她手中的杯子，聲音低醇：“喝酒不是這樣喝的，慢點。”說完，他又輕輕放開手。
韓若溪被他這樣的聲音撩撥著，突然很想哭。
她低下頭，將酒杯送到嘴邊，默默地又喝了一口。
“他是你的親叔叔？”程俊楠忽然問。這個問題他一直就想問了。
“也許是，也許不是，我也不知道，嗬。”韓若溪捏著酒杯，目光縹緲。
“不管是還是不是，”他望著她，狠了狠心，說，“他對你這樣都是不正當的！”
韓若溪微震，抬頭看他。“你這是什麼意思？叔叔對我怎麼就不正當了？”
她握著酒杯的手忽然就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