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眼前隻剩下這塊絕對不可能撼動的巨鐵,沈家莊隻要在外麵好整以暇的歇息七天,頂多十天,他們武功再高也是沒用的了。
他正想的癡,披香仙子忽然一掌向沈凝拍來,沈凝一直沒說話,黑暗中披香仙子隻靠呼吸聲也拿不準她的方位,因 而這一掌並不甚快,左卿銘橫臂一撥,哪知披香仙子功力比他深厚太多,左手一拂,竟然反把左卿銘撥開,右手舉掌就 往沈凝頭上拍落。
沈凝“啊”的一聲驚呼,披香仙子這一掌忽然停下,她手掌正前三寸處就是一個人的額頭,這額頭雖然同樣的光滑潔淨,可這聲驚呼卻不是這個額頭的主人發出來的。
披香仙子冷冷道:“你這是做什麼?”
她掌力含而未吐,左卿銘額頭仍被掌風刮下一小撇兒頭發來,他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她就要為沈凝而死,而最後又被沈凝的一聲驚呼救了性命。
左卿銘道:“被困在這裏,就拿晚輩出氣?”
披香仙子略一沉默,猛地拔高了聲音:“你真以為我不敢一掌打死你?”她的語氣裏忽然帶著一種仿佛壓抑不住的怒氣,左卿銘從未見過她真的生氣,而他也確信自己隻要再說錯一句話,立刻就會被斃在掌底。
高手的心理都很強大,可一旦失衡,就遠比任何普通人都易癲易怒。
左卿銘隻是歎了口氣,一句話也沒有說,而披香仙子這一掌到底也沒有真的拍落。大家就要死在一起了,孤獨與絕 望會是最大的問題,多一個活人總比多一個死人要好得多。
往回走的路上,幾人都沒有心情說話,直到快入山洞,視野裏竟然出現很明媚的光亮。
眾人走進去,鬥笠人正倚靠在一個巨大的爐子上發呆,旁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簇很旺盛的篝火。
這是一間極大的山洞,長寬都超過四丈,頂也有三人高,裏麵橫橫豎豎擺著五個煉劍爐,看樣子似乎是沈家莊煉劍之所。
鬥笠人右手滿是鮮血,鐵棒也癟了下去,左卿銘眯起眼睛,心中卻一動,不知怎麼的,這篝火、這身形竟然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他馬上想把這個想法分享給身邊的沈凝,扭過頭,卻見沈凝臉如金紙,神情萎靡,額頭布滿冷汗,竟然是受了極重的傷。
左卿銘急道:“你…..”
沈凝衝他淡淡一笑,忽然就暈了過去。
原來她根本不是在示敵以弱,原來她一直都在強撐著讓自己安心,難怪方才披香仙子一掌拍到,她竟然連躲都沒躲。左卿銘心中一呆,抱著她柔軟的身子,一種很久都沒有過的痛苦猛然間襲上心頭。
除了傅劍寒往這邊看了幾眼,披香仙子與鬥笠人都是漠無表情。鬥笠人緩緩道:“這裏不通風,火再燃一會兒就得滅掉。”
披香仙子找了個地方坐下,傅劍寒不甘心的在煉劍洞裏翻尋起來,除了一些未成品的劍器和煉劍必要的工具材料,當然是一無所得。
一天很快就過去,其實這洞裏沒有晝夜,哪分得清楚是不是過去了一天,他們隻是覺得時間已過去很久,披香仙子的肚子突然叫了起來。
她向來吃的很少,也最禁不起餓。
披香仙子笑道:“看來咱們真的要餓死在這裏了。”
洞裏沒人接話,披香仙子也就絮絮叨叨的接著說下去:“我一定是最先被餓死的,這樣也挺好,比你們少遭不少罪……”
她突然停下,好像想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半晌道:“你們……你們不會在我死後吃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