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劍寒厭惡的瞪了他一眼,鬥笠人冷冷接道:“我是人,不是畜生。”
披香仙子歎道:“可饑餓很多時候都能把人變成畜生的。”
她視線落在左卿銘身上,道:“你說呢?”
左卿銘抱著沈凝,從坐在那裏就一直沒動過一下,仿佛已變成一尊雕像,雕像當然不會說話,就算會說話,外界的東西往往也和他沒什麼關係。
沈凝中間迷迷糊糊醒過幾次,嘴裏念念叨叨的說些誰也聽不懂的話,她憔悴的像一朵將要凋零的花,而左卿銘已經變成一尊最癡情的雕像了。
披香仙子看著看著,臉色忽然變得慘白。一旁鬥笠人發現了這點,正用一種很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她。
披香仙子起身走到左卿銘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左卿銘仍是一動不動。
披香仙子歎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你可想救她?”
左卿銘猛然抬起頭。披香仙子道:“她受的是極重的內傷,若以藥石相救,至少也得兩個月,更別說這裏光禿禿的什麼也沒有。”
左卿銘盯著她,等著她繼續說下去。披香仙子道:“內傷大抵分兩種,她雖受人內力震蕩,但主要還是傷在脫力,以致丹田之氣稀薄,難以再凝練,我這裏有個法門,或許有些辦法。”
左卿銘終於開口:“什麼法門?”他的聲音不知何時已變得嘶啞。
披香仙子道:“五位推氣,你以內力在她眉心印堂穴、足底湧泉穴、胸口氣海穴、臍下膻中穴、膝蓋血海穴五穴過氣,或許還有救。”
左卿銘怔了怔,道:“這五位推氣可是要同步進行?”
披香仙子道:“正是,五個穴道一起運功才能連成一線齊入丹田,還有一點要告訴你,五位推氣最耗費真力,你內功初成,根基未穩,此事凶險萬分,要想清楚。”
左卿銘略一沉默,道:“你知道我不是在擔心這個。”
披香仙子道:“你們都是女子,又怕什麼?那邊的煉劍爐打掃打掃,最合適不過,我們三人難道還會偷看?”
左卿銘心中彷徨無比,可看到沈凝命在頃刻,這唯一的辦法又如何能不用?恍惚間他似乎又看到了海坨山穀底的江采兒,他用星辰花將她治好,再告訴她星辰花最美麗的名字。
那些事他本來以為一輩子也不會忘,可現在竟然變得很模糊,他甚至有些記不起江采兒的臉。
煉劍爐很寬敞,放兩個人綽綽有餘,他打掃的很用心,到了最後,裏麵除了去不掉的淡淡火工味兒,幾乎已成了一間很溫馨的小屋。
就和沈凝那間小屋一樣。
左卿銘輕輕把沈凝抱進來,讓她舒舒服服的靠在爐壁上,仔細端詳著她。她本就很白,現在蒼白的已近乎透明。她 微微皺起眉毛,是因為疼,還是因為想到了不開心的事?
左卿銘跪在沈凝旁邊,將她長發輕輕撩到腦後,手指微一猶豫,終於伸向她衣衫,他動作很慢很溫柔,就像是在擦洗一件精美的瓷器,但他還是很快看到了沈凝那件月白色的中衣。
接著是沈凝光滑的肩頭,是荷藕般的小臂,是深深的鎖骨,他呼吸急促起來,心中更是忍不住亂七八糟的瞎想,沈 凝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著,就像風中無依無靠的水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