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偏僻小寺的一個很普通的夜,竟然會有輕功高手飛來飛去,這豈不是很奇怪的事。左卿銘稍一猶豫,左手往 柱子上一扒,人已如壁虎般攀上房頂。
早在海坨山上的時候,他背著江采兒逃命,就可以不撩動一片樹葉,因而他發出的聲音更輕,幾乎已可以忽略不計。
他的動作其實已經很迅速,卻也隻看到一個黑色的身影向南方飄去,很快的與黑夜融為一體。左卿銘目力不錯,本來可以肯定這個背影是男人的,但他近來發現江湖上其實有很多女人喜歡裝扮成男人,於是他這個發現也變得毫無意義。
這人是來幹嘛的。是來找自己的麼?
他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若是自己剛一進城就被人盯上,那這些天的易容潛行豈不是一個笑話?於是他自然而然就想起那個脾氣很差的小二哥。
但他脾氣那麼差,怎麼會走的這麼悄無聲息?左卿銘腦海中飄過無數的想法,終於轉身向那個黑衣人來時的方向望去。
那是黑夜裏最明亮的地方,是懷恩寺的大殿。
左卿銘來到大殿的時候,沒看到一個人,沒有一個大和尚或者小和尚,這麼窮的寺廟本就不需要和尚來守夜,事實上這裏除了長明燈裏的燈油也真的沒什麼好偷的。
那個人來大殿做什麼?這麼晚了來這樣一個地方,通常隻有兩種可能,找人或者找東西。
難道這寺裏竟隱藏著什麼高手,難道這個高手就是見錢眼開的住持?左卿銘愣了愣,抓緊了手中的龍頭拐杖。
他現在是一個很有錢很體麵的老人,不管在什麼地方都應該拄著這樣一根名貴的拐杖。如果現在有人在大殿,一定能看到一個好奇心很重的老人,他拿著拐杖敲敲這裏,再看看那裏,連佛祖香案前的供品都不放過。
這大殿其實也不太大,他很快就把每一處地方都查探幹淨,到了後來他甚至真的把長明燈的燈罩取了下來。但那個黑衣人不是老鼠,燈罩裏是滿滿的燈油。
也不知過了多久,左卿銘已經有些泄氣了。也許那個黑衣人隻是路過呢,誰又能說沒這種可能,老天要下雨,有人要路過,這本就是誰也沒有辦法的事。
左卿銘的眼睛盯在高大的金身佛像上,現下隻剩這佛像沒有查,他心中卻有些猶豫。楚楚剛對它許下願望,若對它不敬,那楚楚的願望豈不就要泡湯?
他左思右想,看到牆角上立著的雞毛撣子,腦中忽的靈光一現,他拿起雞毛撣子對佛祖行了個禮,喃喃道:“佛祖在上,這裏的和尚實在太懶,小子看不下去,就要為佛祖打掃金身,可沒有半點不敬的意思,楚楚姑娘的願望,還得靠您老人家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