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卿銘笑道:“是我與這玉簫投緣。”
說著略有些惋惜的看了手中玉簫一眼,喃喃道:“隻是可惜這玉簫隻能拿來演奏,打起架來卻派不上用場,回頭我學會了,讓人給我打支精鋼的,就和判官筆差不多。”
楚楚收起蕭管,冷笑道:“那也好得很,以後拿著那根精鋼蕭管吹吹死人,好歹餓不死的。”
左卿銘也知道鐵質的蕭管音質極差,隻得放棄這妄想,哪知楚楚忽道:“我倒是聽師父說過,在關外天山上,有一種千年寒鐵,不但堅硬無比,用來作樂器也最適合不過。”
左卿銘愣了愣,暗道那天山不就是天劍門的地盤麼,疑道:“既然堅硬無比,又如何開采?我怎麼從沒聽說過有這種寒鐵做成的樂器?”
楚楚道:“那自然是要極大的人力的,天劍門的宗主法器無塵劍,身似寒月,流光溢彩,不就是這寒鐵做得麼。”
原來鼎鼎大名的無塵劍,是這麼個由來。
左卿銘眨眨眼睛笑道:“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楚楚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道:“想到什麼就說了,有什麼為什麼的。”
左卿銘又不依不饒的道:“那你為什麼要教我吹這玉簫呢。”
楚楚淡淡道:“想到什麼自然就做了……你要自我陶醉,我也沒有別的法子。”
左卿銘臉上不由現出失望之色,楚楚也不看他,徑直出門去了。
轉眼已到第六七日,左卿銘慢慢才能下床走動走動,他身體本已壯實了不少,這次傷的這麼重,倒大多是舊傷崩裂而致,那天晚上他還有心情調笑,本以為能咬著牙挺挺,誰知腿一離地竟再也下不來了……
孫氏子弟或多或少都來看望過他,孫玉乾隻象征性的來過一次,孫玉蘭自然就是那個來的多的,小姑娘心疼的眼圈都紅了,左卿銘還得拖著滿身傷硬著頭皮安慰她。
四位教習裏,種師道精通歧黃之術,為他開了方子,這幾日他喝的便是種師道給他開的藥。
別人問起這傷時,左卿銘就推說是不小心摔的,但這理由實在太過荒唐,而這附近也實在沒有什麼可以摔人的地方,仇百順皺著眉頭想到:就是這小子在院子裏打上一天滾兒,也不一定能傷的如此慘烈。
孫傳學沒有出現,而孫府倒因為左卿銘的傷而特意加派了衛士。
楚楚靜靜站在一旁,一雙雪白的手掌藏在袖子裏,舉手投足,就是最嚴苛的禮儀也找不出一丁點兒的毛病。每個探望左卿銘的人都會讚賞的看著她,並且在離開的時候禮貌的與她道別——大概誰也想不到這個柔弱的女子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左卿銘一直對楚楚的年紀很感興趣,因為有了江采兒的經驗,他知道楚楚八成是要比他大一些的。俗話說,男人是少壯的好,女人卻是越老越夠味兒,所以說這並不是一件很壞的事。
但隻要聯想到她那個風情萬種的師父,左卿銘就又有些懷疑自己的看法了,他堅信就算是豆蔻年華的少女被那個披香仙子教上幾年,也會成為很懂風情很有女人味兒的女子。
他還發現自己身上的一件怪事,就是在所認識的女子中,不管是芊芊、江采兒還是這個楚楚,都很難知道她們的名字,對於年紀更是一無所知。
也許每個少女都不希望別人知道她們的年紀,她們不願意太小,也不願意太大,這真是使人費解的問題。
左卿銘在床上胡亂的想著這些,他當然還沒有發現自己有什麼變化,也不知道這變化是什麼時候開始的、而又將要變化成什麼樣子。他還沒發現自己已經下意識的把人分成男人和女人,而不是簡簡單單的你和我了。
他馬上就要十七歲,在明代,很多在他這個年紀的人已經有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