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3 / 3)

這部小說是在我迷離的時候動筆的,那時我還沒有打算創作長篇。我時常對朋友說,寫作是快樂的,我把自己的寶貴時間都犧牲給了她。後來在寫作的過程中,我卻是在快樂中痛苦。(之前我創作過兩個小長篇:一個是《美麗的天使》,另一個是《有貓守在你身邊》;分別為15萬字和10萬字;分別由春風文藝出版社出版和《中國文學》雜誌刊載。〉這主要是我並沒有寫出一部自己滿意的作品,總是為沒有好的作品而焦心不安。這期間我思量過好些日子,想寫部好的文字來安慰自己卻一直不曾下手。

幼小的時候我還處在朦肽狀態的時候,我隻對美術、音樂有興趣。小時我長得太醜,沒有上過舞台。成天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害怕自己見不得人的外表裸露在眾人眼中。這主要是我生長在農村的緣故,我成長的地方是個純粹的山區。窮山惡水,山高路陡。村子裏有2所小學,都是複式的。一所在程家嶺的山頭上,另一所在下源。下源小學離我家近好多,不需要爬山。因為村裏的中心學校是程家嶺小學,我們很小的時候都在程家嶺讀的。舍近求遠的主要原因還是程家嶺小學的教學質量更好,老師也更負責和認真。實際上後來念初中的兩年都在上莊中學,也就是後來的圍丘中學。這個地方還有一個綽名叫石坳背,聽聽這些名兒就知道是山裏山中。我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基本上都不在家,教育孩子就完全落在了我母親的身上。我母親小學都沒有畢業,在文化這一塊是沒有辦法督促我們的。她主要是講道理,這些道理都是從別人嘴裏聽來的。她能夠說到一些古話,這些話都有著深刻的道理。母親的那些道理我不敢忘記,她受過的那些苦我也不敢忘記。我時刻期盼著離開大山,到山外的某個地方去。在我眼中隻要走出了大山就會迎來美好,我沒有想過離開之後我會對大山有著強烈的思念。

之後我的年齡稍微大了點兒,我也有了自己的理想,我開始用筆去刻畫自己的心靈,表達自己的意願。對於寫作我記憶得最深的還是父親那些報紙,我很小的時候因為父親教書的原因家裏有好多報紙。尤其是江西日報與九江日報居多,我是差不多識字的時候就看報的。我父母一見我看報那是傷心至極,認為孩子不務正業。書本我根本看不進去,隻好用看報來打發時間。慢慢地我對報紙產生了感情,接下來也拿著筆來塗鴉。開始做著作家夢,但是沒有十足的信心自己會成為作家。

真正寫作的開始應該是在10年前,是我畢業的前2年。學校裏廣播站經常選一些學生的稿子去廣播,那次我寫了2篇自豪地交了上去。晚上6點鍾的時候,我恰巧從食堂吃完飯經過教學樓,我聽到了廣播裏那甜美的聲音。那文章是我寫的,廣播員的聲音把我吸引到了另一個世界。一周後,我收到了5元稿酬。

收獲總是在快樂中變成了飛舞的蝴蝶,那份美好也在我的心裏開始生根發芽。之後的幾年,我一直在寫作。給編輯部送過稿子,成天也沒少去讀報。

記得當時《九江日報》修水發行站在北門設了個配送點,每天中午都會有人在那裏分報紙。我幾乎是每天都去,非常準時。投遞員總是樂嗬嗬地笑著問我:“今天又發表了什麼大作。”那時,隔三岔五報紙上就有我的文章。投遞員拿在手上讀了一遍後,高興地對我說你將來一定會有出息的。那時我聽了就想哭,寫作對於我來說真的是太苦了。

我是2003年到修水縣城來的,最早是住在良塘移民小區,花了每月30元的房租租住在別人家裏。良塘到縣城還有一段路,我每天都要坐公交到縣城寄稿。來回要2塊錢的公交車費,加上郵費,每天要無償付出3塊錢。為了省下那幾塊錢,有時候不得不依靠步行。在這之前的一個六月,我參加過九江某報的招聘,記得我是穿著我弟弟的鞋和襯衫去的。那年我弟弟撿了一些板栗,賣了點錢就買了拖鞋和襯衫,我正好要去九江,他就從身上脫給了我。在九江的那些日子裏,我一般是白天穿著,晚上洗好晾幹,第二天繼續。回想起那個過程,我就想掉眼淚,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苦過來的。之後我在英才中學旁邊的一戶人家住過一年半,都是自己做飯的。我早上騎著自行車上班,晚上半夜才回。我住的地方是二樓,一樓是個廚房。六月天房內就像是個蒸籠,我卻一點都不知。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寫作上,那麼苦我卻挺高興的。我不是個喜歡訴苦的人,那些苦我卻怎麼也不能忘記。我時常對朋友說,寫一部好的作品不容易,那是用痛苦換來的。我對人也是常充滿著感激,我的人生有一半是在別人的幫助下走過來的。我不放棄寫作,是我不想忘記那段艱苦的日子。文字的靈魂,它不僅照亮了我,我想也會照亮別人。 我最早寫過的一部書是《老莊的記憶》,我對家鄉的眷戀是放在第一位的。這包括我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其次就是我為什麼要寫作,寫作給我的信仰是什麼。因此接著出版了《永遠的心燈》。做完這些之後,我才真正開始去創作。創作的源泉離不開前麵那兩部書,因為有了它們我才會有未來。

修水真是個文人輩出的地方,曆代修水就文風鼎盛。出現過一大批影響全國的大文豪,大作家,大詩人。我是時常站在修水的岸邊發呆,看著修河水。想象著遠去古人的樣子,想到傷心處還會落淚。一個修水的作家真的是有責任繼承修水的文化,發揚修水的文化,創造和超越修水的文化。我寫《白虎郢都》根本沒有花足夠的時間去計劃,她的到來就像是上天注定的那段情緣一樣。一個女人就是喜歡著那個男人,難道喜歡還需要理由嗎?就是這個樣子的。我本來打算堅持寫一段時間的短篇之後再來創作長篇的,那天晚上一位叫左漆琳的文友跟我探討文學。她說她是一個患有乳癌的女人,打算寫部小說但是寫不好。後來我知道了這是她自己的經曆,

問我寫不寫,這個題材蠻好的。如果寫成了比畢淑敏的《拯救乳房》還好,她讓我去看畢的那部小說,然後把她寫的一些詳細經過發給了我。

對於這個題材我認為已經沒有創作的價值了,尤其是對我這個初出茅廬的新作者來說。在後來的一周中,我開始思索起這個題材來。我想通過乳房來病變這個社會,把社會上一些如乳癌一樣的生活現狀反映出來。乳房它本來是女人最為驕傲的象征,但是對女人遇到了乳癌之後她的生活又會發生怎樣的變故。尤其是男人,麵對一個開始愛得生不如死,之後切去乳房的女人會有怎麼樣的生活考驗。是退縮,還是勇敢麵對。小說的主人公舒一晴是一名非常優秀的女人,她有著卓越的才華和漂亮的外表。然而,她卻嫁給了一個已婚的大款男人,生活由此發生變故。之後,她為了讓自己占據大款男人的位置荒唐地與縣委書記周粥發生關係。在過著官癮的時候,她的乳房出現了問題。痛苦讓她迷失了方向,闊老板丈夫借故去了北京公司的總部。在她最失落的時候,辦公室的向迪文陪伴她走了一程。這一程不是陽光,也不是風景。

之後,乳房好了,她也得到了賞識。那是在官場上的故事,再回來時官場上的一些醜惡讓她神魂顛倒。好官被陷入泥潭,壞官沒有得到報應。

當然了,整個小說錯綜複雜的過程不是我敘述的這麼平淡和簡單。比如在患病過程中,秘書向迪文女友也患了同樣的病,她在這個小說中起到了對比的作用,也起到了推動小說的重要作用。向迪文與主人公舒一晴發生過那層關係,隻是不知道在把向迪文拉到她自己門下來做秘書之前會不會也與前任縣委書記周粥有著同樣的經曆呢?沒準那小孩是向迪文與她生的。這部小說屬於完全虛構,零碎中在我的腦海隱隱約約出現一些影子,這些影子就是生活。記得一些讀者對我說過,寫作得真實反映生活。聽著這些話時,我也感受頗多。作家是應該有責任的,我卻寫不出《廢都》一樣的禁書來。更是沒有本錢把這部書先禁,然後又解禁。我隻希望讀者能夠從我的文字中讀到一些什麼,這些東西就算是一個時代的記憶也罷,樂趣也罷,總之都好。

小說我最早報選題給出版社時是20萬字,出版社要我在2010年9月交稿。在寫作的過程中發生了一些較大的變化,後來考慮到我是該寫一部小說而不隻是完成個任務交差之後,於是我就沒那麼急了。出版社見我沒有按時完成交稿任務,之後也就不再催問了。而我卻把書稿停放了好些時間之後,才把書稿拿出來修修改改。實際上我在寫這部小說的時候心情是非常複雜的,賈平凹的《廢都》,陳忠實的《白鹿原》,還有德國作家雷馬克的《凱旋門》都是我寫作過程中的夥伴,我是邊寫邊看完這幾部書的。與《廢都》、《白鹿原》、《凱旋門》都沒法比,所以在寫作的過程中壓力極大,總想尋找突破。要寫好一部好長篇實屬艱難,要有所超越更是難上加難。賈平凹在《廢都》的後記中說:文章不是誰要怎麼寫就可以寫的,它是一段故事,屬天地早有的,隻是沒有宿命可得到。而陳忠實在寫作《白鹿原》的時候則回鄉蓋了幾間土巴房,幾年後才有了這部被世人稱之為民族秘史的《白鹿原》。這兩部書對我來說幫助都不小,《廢都》是一個朋友送給我的,她特意買了兩部,一部是盜版的,一部是正版的,盜版的留給了自己,正版的寄給了我。收到書的時候我十分感動,我本來是沒有足夠的時間去讀書的,但是我還是把書放在了枕頭下邊,睡覺之前總是拿出來看上一兩個小時。她對我太好了,好得連寫下她名字的勇氣都沒有了;而《白鹿原》是我在四都鎮采訪時,在六都村閱覽室內“偷”來的,雖說偷書不算偷,拿閱覽室的書就是不對。我跟村書記說,我想要這本書,他二話沒說就讓我帶走了。我想等《白虎郢都》出版之後我再去還書,不能讓農民朋友少去這餐佳肴美食。

從去年寫這部小說至今,我已足足花了一年多的時間來完成初稿。整部小說的完成不是那麼容易的,蹉跎的歲月會把人的心刻老。時至今日,小說已經可以脫稿了。我還是百感交集,內心有許多的話要說。如果寫作也是修煉的話,我總覺得需要歲月的沉澱才能夠看得更加清楚。我想當讀者拿到《白虎郢都》時,你們看到的不是小說,而是我用心血釀製的一個時代。這個時代在許多年後不知道能否為民族,為社會奉獻安圖跳躍的靈魂。

在《永遠的心燈》中我借用了巴金先生的一句話來結束後記,現在我還得借巴金先生的這兩句話來結束這篇“跋”:我雖然也寫過幾部小說,被人勉強算作一個文藝工作者,其實我對文藝還是一個門外漢。我第一次提筆寫小說時,我隻是“為了安慰我的寂寞的心,為了發散我的熱情,宣泄我的悲憤。”

最後我自己說一句話:我們來的時候在口外,之後就一直在口內。

二0一一年二月二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