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是來找工作嗎?”一個帶著墨鏡的男人站在甘婷婷的身邊問。
“問我。”甘婷婷問。
“是啊。”
甘婷婷點了點頭。
“你想找什麼樣的工作呢?”
“看有什麼樣的工作適合自己吧。”
“願意去我工廠嗎?”甘婷婷嚇了一跳。“你的廠?”
這個人留著掛麵胡子,不像是個老板卻像是個黑社會的頭頭。樣子看上去很是害怕,但臉上卻一直掛著笑容。甘婷婷可是沒見過多少世麵的人,她願意跟一個毫不相識的人去嗎?
她還真的去了,讓人覺得有點意外。最主要是她太想找到一份作了。
這是一個小工廠,工廠裏隻有十多名工人。都埋著頭在做著什麼,仿佛沒有人注意到甘婷婷的進來。
“你就幫我管理吧。”
“管理?”甘婷婷沒有做過工廠的管理員。但是她知道管理人員是比較輕鬆的工作,不會太累。
她點了點頭,很樂意地答應了下來。
看是一個小工廠,生意卻很紅火。第一個晚上,到12點才回到宿舍。第二個晚上,到2點才回到宿舍。第三個晚上,一個通宵到天亮。一個如花似玉的美女,被這幾個晚上折磨得已不像了人樣。她實在是幹不下去了,這樣幹下去即使是不做事也會累壞身子。她都感覺胸部開始隱隱作痛了,這不是自己幹的活。
第四天下午她來到了老板的辦公室。
“我不幹了,謝謝你。”甘婷婷很認真地說。
“妹子,是工作的時間太長了嗎?要是你覺得累就上半天班吧。”
“不了,我不適應做這份工作。”
甘婷婷臨走前老板跟說了好多話,甘婷婷一句也沒有聽進去。她覺得憑著自己的大學文憑和這個出眾的外表就一定能夠找到一份好的工作。
老板給了甘婷婷300元錢,在把錢交給甘婷婷的時候,他的手緊緊地撚著甘婷婷的手,甘婷婷用力地把手抽了回來。她認為這錢是應得的,是自己三天的工錢。她不知道工廠裏的工人拚死拚活,每天才拿到20塊錢,這分明是老板格外開恩。離開工廠之後,甘婷婷瘋也似的跑了,她再也不想回來了。
離開工廠之後,在她的腦海裏什麼都忘記了。就像是風一般,她得重新尋找屬於自己的工作,她相信自己還會發財。
在汕頭,最好的企業應該是中外合資的。這些企業都需要一定的文化水平,都在市區內,所以好多從內地來務工的人都是望而卻步。甘婷婷聽到這個以後,她去了,去過幾次之後又回來了,臉色沒有以前那麼好看了。
“孩子別泄氣啊。慢慢來。”
“爸媽,你們放心,我可以找到工作的。”甘婷婷不想讓父母擔
心。
老兩口點了點頭。
人是要有點運氣的,沒運氣的時候無論怎麼努力就是成不了事。運氣好的時候,沒準天上還真的能掉焰餅。
甘婷婷在汕頭流浪了將近兩個月後,白嫩嫩的皮膚已經被暴曬得黝黑黝黑的了。但那個美人胚子還在,隆胸翹屁股還與從前一樣,人卻變了模樣。
那天晚上,甘婷婷沒有回去。她父母從工地上回來的時候已經好晚了,以為甘婷婷找到工作上班去了,隻是嘰咕了幾句。這孩子,找到了工作也不告訴我們一聲。
那夜的燈火是格外的亮,大街也安靜了許多。有一絲絲涼風從耳邊吹過,這就像是在郢都。
甘婷婷這回真是碰上運氣了,她在人才市場結識了一個河南的打工仔。他不是個帥哥,長相一般,為人卻很好。甘婷婷不喜歡這樣的男人,他卻出盡了招數贏得了她的芳心。
他叫方躍進,比甘婷婷要小一歲,個頭比甘婷婷還矮點兒。也許是因為個頭矮小,他在餅廠幹了十年都沒有離開。這份工作很適合他,他14歲就來到了這裏。現在已是餅廠的業務主管了。
“是你給我打的電話吧。”甘婷婷約好下午去餅廠見麵的,沒想到他說的那個鎮離甘婷婷父母所在的地方有5個多小時的車程,直到晚上6點才在餅廠門前見了麵。
那知識分子的樣子贏得了甘婷婷的幾分信任。方躍進並不難溝通,說話隻要點到為止就明白啥意思。
進餅廠後方躍進對甘婷婷是照顧有加,在旁人的眼裏挺羨慕甘婷婷的,有這麼個男人關心著,不需要幹很苦的活,也不要加班到深夜。甘婷婷很快就適應了這種三點一式的生活。她覺得這種環境挺適合自己的,比較單純,不需要看別人的臉色。
安靜下來的時候,甘婷婷還是會一個人麵對著空曠的藍天,思念著一個人。這份感情是從心底流出來的,那是最美好的東西。
方躍進時常會有意無意地出現在她的身後,陪著她聊一些過去的事情。在她眼裏方躍進是個優秀的男人,他能夠猜測到女人內心的孤獨和痛苦。
“在想什麼呢?”方躍進問。
“想一個人。”甘婷婷回答說。
“是你的男朋友嗎?”
甘婷婷點了點頭。
方躍進沒有說話了。男人吃醋的時候都是以沉默來表示的。
甘婷婷對站在身邊的這個男人隻有感情,沒有愛情。她根本沒有覺察到方躍進把她介紹進餅廠本來就是一個陰謀。
甘婷婷住的宿舍在三樓,方躍進住在二樓。夜半的時候,甘婷婷的手機嘀嘀地響。甘婷婷躺在床上還沒有睡意,拿起手機一看:“現在出來玩嗎?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甘婷婷並不想去,她知道半夜三更與一個男人出門將會發生什麼。方躍進的短信一而再再而三地催促著她,她也無心睡覺了。完全拒絕恐怕不行,方躍進在她的心裏已經有了些分量。不是情人,但已經是完全信賴的朋友。
這個世界上往往就是這樣,太熟悉或者是過分的友好可能都不是好的事情。甘婷婷走出門的時候,外麵已經是一片漆黑了。工人實在是太累了,都已經休息了。
在宿舍一樓有棵梧桐樹,甘婷婷借著城市遠處的一絲光,她看到了一個人影站在那裏。她知道這個人就是方躍進,她慢慢地走了過去,每一步都走得十分的小心。如果前麵的人不是方躍進,還有逃跑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