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犯罪了嗎?泰爾內沒有任何背景,沒有任何過硬的關係,從一個農家子弟走向現在這個崗位,應該說憑的是他獨特的才能和技術。他是中國人民大學的畢業生,想想從東部一個貧窮的山村裏一路走來,經曆了許多的磨難。如今他不再屬於那個貧窮山村裏的孩子了,他早已是大城市裏的髙級白領。他萬萬沒想到的是環境會造就自己,也會毀滅自己。當初因為家裏太貧窮才發奮圖強,想考個好點的大學將來謀份好的職業。大學畢業後來到了現在的這個集團,在集團下屬公司做了一名技術工人,也是與一個來自農村的女大學生結婚了。婚後生了個可愛的男孩,接下來被集團老總看中一再提拔重用,他開始還與妻子策劃著美好的未來。當他調到郢都縣擔任分公司負責人後,他的思想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人生活著不就是為了享受嗎?當他再次見到舒一晴後,萌發了將舒一晴占為己有的念頭。他開始隻是打算讓舒一晴做他的地下情人,沒想到他的異舉被妻子發現了。妻子提出了跟他離婚,兒子歸她,不需要他出一分錢的撫養費。一夜之間他成了一個單身的人,但這種單身對他來說是有好處的。老牛可以吃嫩草了,到郢都縣不久舒一晴如願以償地投懷送抱。他這時才真正發現錢財的吸引力。然而當他的權力越來越大的時候,危機也開始四伏起來。爭權奪利成了集團高層的焦點,泰爾內作為集團最年輕的副總經理,如果不徹底毀滅了他,那集團總經理的寶座遲早就是他的。
集團是家族式的模式,許多經理,副經理的子女都在集團內的主要部門任職,他們雖然目前還沒有能耐掌控到集團的大權,可在集團內算是結派拉幫。泰爾內雖說在集團內幹得多年,畢竟在集團總部呆的時間不久,除了總經理賞識他的才華和管理能力之外,其他的副總經理都是針鋒相對。泰爾內無意識到自己這夥人會抓住自己的軟肋致自己於死地。
他被抓進了派出所,關在一樓樓梯下。樓梯下不到三平米,連站都站不起來。在這間囚房裏他是嗅著尿騷味度過一夜的。
第二天一早,電視台就派記者來了。第三天早上各街頭報刊亭裏的報紙和中午的電視新聞裏都刊播了泰爾內在賓館裏的新聞,他光著身子抱著一個女人,女人的臉部打了馬賽克,他一張驚訝的臉看著鏡頭,沒有作任何的處理。那驚慌失措的樣子就像是一隻馬上要被人挖去頭顱的猴子。
這事情通過媒體報道之後,一下子成了當天全國各大媒體轉載的最熱門新聞。遠在郢都縣的舒一晴也從網絡上獲得了這條信息,她知道泰爾內要麵臨一場劫難。隻是她萬萬沒想到會如此嚴重,不僅丟了職務還被判刑。
一片海,一片澎湃著的黑暗的海,在他耳際轟鳴,於是一陣狂亂的海嘯聲傳來,傳到了耳際邊,一艘將被海嘯淹沒的船咆哮著,掙紮著,那夜在泰爾內的夢境裏成了一張殘缺不全的白紙。
“出來,你的領導來看你了。”民警在外麵咆叫著。
是集團老總張柏林。“到底怎麼回事啊,還有平反的希望嗎?”泰爾內原以為這麼大的集團可以保自己出去的,以前有集團部門經理犯過更大的錯集團出麵保他無事,自己怎麼這麼倒黴呢?
“你已經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影響了,集團現在也是束手無策,中央紀委都過問了你的事情,不作處理是不行的了。”
張柏林說的是真心話,也是實話,他非常的無奈,無能為力救泰爾內出獄。看著張柏林遠去的背影,泰爾內的心冰涼了半截。這是天命,天命難違啊。
那天回到郢都縣,他瞞著舒一晴將京城帶回的女秘書安排在賓館。舒一晴並不知道,從家裏出門後,他帶著女秘書四處漂遊,最後才回北京的。他根本就沒想到安排在自己手下的不是一個為自己服務的女人,而是別人放來抓住自己軟肋的病毒。
二十四小時後,泰爾內換了地方。大概是被移送到了看守所。那間屋子冰涼得毫無溫暖,黝黑得使人昏然欲睡。在這裏沒有了人格,就是一條狗,甚至連狗都不如。
在看守所裏的那些日子裏,來看得最多的就是他的前妻。前妻帶著孩子不止一次去看守所見他,叫他認命。看著那張老實本分的臉,泰爾內仟悔不已。沒想到今天落個這樣的下場,不計前嫌的還是自己的前妻。
“是我對不起你和孩子。”
“都過去了,你鬼迷心竅,現在醒悟還來得及啊,出來後好好過日子。”
泰爾內這時才知道自己做錯了不少的事情。他擔心起了舒一晴來,她患的病會不會惡化,會不會致命。她看到自己落個這樣的下場會原諒自己嗎?
舒一晴以為憑著泰爾內的能耐就算是傷痕累累也會脫身的,不至於進大牢,最多落個身敗名裂。
數月後,泰爾內的事情風平浪靜了下來。舒一晴在人大副主任的位置上呆了數月,那天下午她接到了從浙江十裏坪監獄寄來的一信。撕開信一看,她立即癱坐在了辦公室的椅子上。泰爾內被判了三年徒刑。她不理解,他犯了那麼大的罪行嗎?怎麼會落個這樣的下場。
信裏沒有介紹自己的情況,隻是讓舒一晴改嫁,再就是照顧好孩子。看完信,舒一晴立馬給人大主任打了電話,然後開著車消失在了人大機關大樓前。
她去了十裏坪監獄。到了十裏坪之後,她找到了當地的人大常委會,請求人大出麵讓她去監獄探監。在當地人大的幫助下,舒一晴走進了監獄,見到了泰爾內。
“泰爾內,有人來看你了。”
老遠老頭就大喊大叫。泰爾內從一間不大房子裏走了出來,無精打采的。
他抬起頭,看見了舒一晴。他停住了腳步,站在那裏就像是一棵爛樹樁。
他顯得老了許多,頭上多出了許多的白發,身體也瘦弱了許多。連樣子都變了,看著泰爾內那摧殘得不成人的樣子,舒一晴落淚了,她已經顧不上周圍的一切,衝上前去緊緊地抱住了泰爾內。
“你這是怎麼了?”
泰爾內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怔住了,他不知如何是好。仿佛舒一晴已經不屬於自己的了。舒一晴抱住他那一瞬間,他明顯感覺舒一晴的胸部上有個硬邦邦的東西頂著自己的胸部。他知道這是假乳,為了這個乳房舒一晴是痛不欲生。可是也因為這隻乳房葬送了自己的前途。想想都不是乳房的錯,錯的還是自己,是自己不在正軌,最後陷進了無法自拔的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