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我再敬你。”黃曉妮站起來了。
林業局長端起酒杯,另外一隻手上下跳躍停止的示意說。“慢,慢,該是我回敬你。”
書記坐在旁邊臉色有一點變化,這到底該是誰的主。但僅僅是一會兒就收斂了,時間計算不到一秒鍾。他暗自妒忌這家夥將來肯定是搞行政的料,比自己還勝一籌。
兩杯酒下肚後,黃曉妮東西南北都搞不清楚了。
林業局長將手搭在黃曉妮背上,指頭緊緊地按壓著她後背那長長的秀發上。
“小黃啊,頭發長,誌氣短,你的前途無量啊。”林業局長端起酒杯開了句玩笑,黃曉妮的情緒一下子發生巨大的變化,頭快低垂到了桌子上。
“哈哈,哈哈,局長說得對,說得對。”書記的話使黃曉妮摸不著頭腦,她傻傻地看著書記。覺得書記也是在取笑她,當著眾人不給她留顏麵。她的表情已被烈酒漲得通紅了,看不出一絲正常的血色。她的任何表情和不滿,都被酒抹得看不清楚了。林業局長滿不在乎的,他說這話是直言。其實,書記也早就看不慣她那頭長發了。
散席後,黃曉妮滿腹傷心。不管林業局長是不是玩笑,她都認真了起來。她一直在想著那句誌氣短的話,琢磨了一個晚上話裏的用意。
是不是得把頭發真的剪了。鄉下也有頭發長誌氣短的說法。可是很小的時候她奶奶就讓她留長發,說長發代表思念。
那個下午,黃曉妮去了理發店。那頭留了好些年的長發,在理發師傅那鋒銳的刀片下飄灑在了地上。
“這麼好的頭發該是蓄了好多年吧。”理發師傅說。
“是的。”
“怎麼想到要全部剪掉呢?其實還是可以留點的。”
“我工作留長發不太方便。”
“我也是,以前留了一頭長發,後來我從事理發之後長頭發帶來很多的不便,就痛下決心把它剪了。”
很小的時候,黃曉妮害怕剪頭發。不光是自己不敢剪,看見奶奶剪發她都會哭,以為剪頭發會痛的。
果不其然,這一刀切下去還真是切出了個美人來。她站在鏡子前擺弄著身體,側來側去的,真是“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
那日去上班,回頭率極高。
要不仔細看,還真不知道是哪來的美女。
書記表現得很平靜,他看見黃曉妮時沒有見到那驚詫的眼光。
以前一直受人冷落的她,一下子成了紅人。鄉裏的其他幹部也都戲說黃曉妮是當幹部的料,有政治敏感。剪掉頭發也是政治?黃曉妮覺得有點離譜,
她感覺到這個世界上千百種男人沒有一個不愛美的,男人傾向美女的溫柔要多得多。現在感覺輕鬆了許多,好像是把一個盔甲卸了,不再是往日被人遺忘的那個鄉巴佬了。
她知道書記絕對不是那種拋棄美女的人,現在她不去找他他也會來找自己。美女一般是等著獻殷勤的,不需要主動去靠近男人。她都暗暗發笑,這些男人也太現實了吧。
奇怪的是書記就像是著了魔一樣,在樓道上跑來跑去的。
晚上書記給她發了一條信息,並暗示她,隻要書記提名她就有被提拔的希望。
她給書記回了一串很長的話,並且闡明了自己的態度,隻要是書記安排的事不敢怠慢。
那個晚上,黃曉妮做了個夢。夢裏全都是書記的微笑,書記微笑著說你可以提拔了。她高興得差點眼淚就落了下來。
總算是可以過上自信的生活。連空氣都比往常要甜得多,沒有渾濁的灰塵。鄉政府到了星期六就成了孤廟一樣,周圍連鬼都見不到一個。幾個值班的人晚上都聚在一起打“拖拉機”,一般都是玩通宵的。
黃曉妮是單身,她基本沒有雙休日。
也不是大家不願意邀她一起玩,每次邀她她都不願意參與。總感覺那是賭博,輸多輸少都是惡習,就像是吸毒一樣有癮的。她還是迷戀在學校裏時的嗜好,關上門一個人悶在屋內遊網海。尋找那些過去的同學扯扯淡,或是吹吹牛。總之是沒完沒了地在炫耀自己,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取得了一點點小成績一樣。弄得一些同學很討厭她,認為醜小鴨就是醜小鴨,不可能會成為天鵝。但也有一些非常喜歡她的,在網上都稱她領導。弄得她是樂哉樂哉的,心裏高興得要死。現在書記這麼看重自己,隻要自己稍微努力下,離“領導”二字就會靠得很近。
書記也不知道去哪了?好些天連人毛都沒有見著。
書記在的時候黃曉妮總是樂嗬嗬的,書記不在她還真的倍感失落。畢竟在這個地方找不出第二個同樣“關心”她的人,那美美的幾句總能讓她在黑夜看見光亮。
是不是幻影,還是自己太不能安靜了?
甚至躁動在體內顛覆,讓自己無法安寧。
欲望就像火苗一樣在燃燒,她需要緊急提拔。
“領導你好,去了哪呢?”黃曉妮給書記發了條信息。
當官的大多都喜歡拍馬屁,隻要你把他當個官爺們,見到就喊,看見就叫,時不時發出問候。或是不時送點土特產什麼的上門,那肯定是印象越留越深。前途也是越來越廣。當然了,還有一個重要的方式就是逢人就吹他的好,說他是個大清官,大好官。還有,當官的沒幾個不喜歡女人的,也沒幾個不喜歡女人吹捧的。隻要聽見女人嗲聲嗲氣地叫,那是樂此不疲。
“怎麼?想我了啊?”一條信息隨即就回複了過來。
平常看上去十分嚴肅的書記,內心世界還是豐富多彩的。書記本來隻是開個玩笑,當然這個玩笑裏也的確是隱含了一點意思。領導的問題無論在什麼時候回答都應該是:是。這就是官場上的潛規則,否則就當不了大官。
看著這條信息,黃曉妮猶豫了一下。她來不及多想就回了信息。“是啊。”。
“我在回鄉裏的路上,那晚上來陪我啊。”
兩條曖昧的信息一下子就拉近了距離,黃曉妮心裏美滋滋的。鄉鎮裏好多女幹部說跟誰上床不是上床,隻要不是被狗弄了,有收獲的付出一點沒什麼。書記比黃曉妮大十多歲,黃曉妮沒有徹底明白書記心中的“陪”是什麼意思。她想不至於是要自己陪他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