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在床上依舊昏迷的司宛嫣,黑如綢緞的長發散落在床邊,蒼白的麵容上眉間的紅梅妝更為妖嬈,忽然間,司宛嫣開始喃語“大人,不要,不,不要,真的不是奴婢。不是——”
司宛嫣掙紮著從床上坐起來,眼神驚恐的望著眼前的房間,呼,原來隻是夢,還好,自己已經從牢房裏出來了,還好自己的雙手漸漸好轉。還好,真的。
墨君爾靜靜的坐在客廳裏,手裏拿著元誌昨天就送過來的司尹天的資料。上麵的那張簡單的簡曆上什麼都沒有注明,隻有姓名、年齡和畢業院校。就連出生地都是不祥。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竟然連自己都無法在短時間內查出那人的詳細資料。司尹天,他究竟與嫣兒有著什麼樣的聯係?
墨君爾從房間外聽到動靜就進來了,看到這樣的司宛嫣時才想起來,這個女人才十六歲。卻好像並沒有比自己經曆的少多少。這重重的磨難在她小小的身體裏有著不同的傷痕,變成了堅持下去的勇氣,他們是一種人,需要孤獨去見證成長。
“做惡夢了。”墨君爾立在床前注視著司宛嫣的神情,發現她慢慢恢複之後緩緩給她遞了杯水,“還要不要睡?”
“我暈過去了?”
“恩,醫生說你是長時間的精神壓力導致的昏睡,休息兩天就好了。”墨君爾坐到窗邊的軟塌上,目光依舊直直的看著司宛嫣。“要不要聊聊?”
“不,不要,”司宛嫣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她知道自己信賴他、依賴他。可是,自己並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做,她需要好好想想。“給我一日,到時候我們再聊。可以嗎?”
“你沒有那麼長的時間思考,你已經昏睡了兩天,我明天上午十點會離開這裏,給你一晚上的思考時間,要怎麼做。但是,女人,我是不會放你走的,所以,不要逃。”
“好。”
深夜,套房裏的兩個人誰也沒有入睡,心思各異。
司宛嫣回想起自己來到這裏之前的那個夜晚,自己的絕望。其實她心裏明白,那日母親派人把自己送走,也算是救了自己。可是,她當時不願意離開,她知道自己一旦離開,就再也沒有辦法回到母親的身邊。自己所有的堅強,無非就是希望得到母親上官大人的一絲關注,證明自己可以幫上她,不會丟人,希望母親可以承認自己。可最後還是失敗了,母親依舊選擇送自己離開,就如一開始拒絕她入宮一樣。她永遠沒有辦法接近那位高高在上的上官大人。
可是,前天在白馬寺見到的那個男人,還有自己玉佩下麵的那封信。‘難相守,定來生’這會是上官大人的真心話嗎?她不是最討厭自己嗎?她不是瞧不起父親清貧淡然?為何明白卻不能?相守難而分離易?
司宛嫣輾轉反側,夜不能寐。酒店的頂層可以看到整個城市的夜景,全景落地窗使視野更加開闊。司宛嫣起身立於窗前,這就是一千年之後的地方?要是在以前,有人告訴自己可以來到一千年之後的地方,自己肯定呲之以鼻。自己來到這裏已經四日了,今天才有機會看看這個令人眼花繚亂的世界。很美,這便是自己要生活下去的地方,‘萬千繁華入夢,點點燈火出塵’。
司宛嫣想起來母親給自己寫的信中那句話‘千年重生,紅顏猶在;時空逆轉,命中注定。司家為仆,盡可差遣。’若非母親早已知道自己要來千年之後?不可能?千年重生?司家為仆?那個男人好像告訴自己他叫司尹天?他就是司家的人?時空逆轉又是什麼意思?
時間在司宛嫣的思緒萬千中一點一點流逝,天空漸漸露出肚白,朝霞緩緩綻放。司宛嫣就這樣在窗前站了一夜。終於像是下定了決心,司宛嫣直直的看著遠處的白馬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