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美,心想自己這一生豔福不淺,三十遇清致幼嫩的她,四十好幾,仍擁有她,正當堪堪盛放。
他偷看她許久,模樣嚴肅似乎審視,可內心活動也隻有他自己知道,在想什麼,勾勒什麼,男人的薄唇,片刻便抿緊了。
……
在別墅修養的日子,仍免不了隔三差五要去醫院做個治療。
他嫌煩,幾次要尼古拉斯把所有醫療器械買齊了往家裏搬,阿雅總是好言好語地哄著,家裏就是變成了醫院,那哪裏能和真的醫院一樣啊?
再說紀醫生離開前千叮嚀萬囑咐地交代過,說人都有僥幸和懶惰心理,比如感冒,醫生給開了足足的藥,一旦不咳嗽了,人們通常就把藥扔在一邊。
何況,他哪裏好了?
兩個月的修養過去,他不還呆在輪椅上?
一遇到冷天氣,他的皮下表層就會出現大片淤青。
而且,海螺因的後遺症作祟的時候,他病發的狀態,誰也無法靠近,每次都需要尼古拉斯單獨扼住住他。
再說醫院離得又不遠,該例行的檢查絕對不能偷懶。
他的病,許多細節方麵需要做長期的檢查記錄,繪製成圖表,供半年後的腹部修複手術做參考。
紀醫生還提到過,若他的頭疼長期不好,隨著年歲增長,他還可能需要做第四次腦顱大手術。
還有換血,這些都足夠讓阿雅心驚膽戰。
他倒是稍微氣不喘呼吸不困難就嘚瑟,好了傷疤忘了痛,他就是典型!
三個月後,他開始吩咐尼古拉斯,把別墅一層的兩間房打通,做成書房。
阿雅十分氣憤,質問道:“請問席先生你知不知道你的身體狀況?你飯都需要我喂,怎麼,能吃喝拉撒你要開始工作了?”
“不是傳統意義的工作,”他皺著眉頭解釋,與她對視的樣子又回到從前那個不可一世的席城,隱在家中他照樣幹涉外麵的局勢,做所之事阿雅不了解,他說得也隱晦:“隻是還有部分事情需要我協調,我隻下決策,尼古拉斯負責具體辦事。”
“哦,你還想出門辦事?!”
“何阿雅,我從前怎麼沒發現你還有吼人的本事?”
阿雅氣極,就忍不住推了他一把,他的輪椅往後退,她加重聲音,“你坐著,我站著,誰高?你再一意孤行,我今天晚上開家庭會議,我會告訴小舒和梓銘!”
即便聲音像吼,可她嗓子多細,從小形成的聲帶不會變,吼人的她更像一隻撩人的小貓,狐假虎威,還說要告狀?!
男人狹長的眼眸闔動,半眯起眼瞧著她。
阿雅氣的胸口起伏,十二月了,外麵天寒地凍,可別墅裏是恒溫的,她幹家務,忙前忙後,脫得隻剩一件修身的針織。
“你是不是胖了?”他突然問。
阿雅低頭看自己,感到無比憤怒!
心說這三個月好吃好喝大補小補地伺候著他,她當然也跟著吃咯,她胖了是因為誰?他居然這麼沒禮貌地說她!
女人最在意的問題讓她閃神,等她抬眸,卻發現他的眼睛根本不盯別處,已經變暗。
針織線衫有些舊了,變形的領口很大。
阿雅甩出手裏的抹布就往那張精致邪冷的老臉上扔!
她走地急,那裙擺掀動的背影,卻落入他眼底,再也沒有出來。
他吞咽一口,很想抽根煙。
當然,這項權利一早就被剝奪,她現在可一點兒也不怕他。
……
晚上,大的小的回家來,紛紛察覺到家裏的氣氛不怎麼對。
張梓銘是習以為常了,這仨月,那兩人冷戰過好幾次,大抵都是為了席城身體那點破事兒,拒絕檢查,吃藥不配合,還老想偷偷抽根煙,每次被何阿雅抓包。
說來說去,苦的都是那個傻女人。
要擱他,你席城這麼屌,早就打上兩架了。
因此,這場冷戰,張梓銘是懶得管的。
席嘉舒都快熬成小老頭了。
他比較操心,加上最近學校有國際心算大賽,他這一心幾用,夾在中間,梓銘哥不幫忙,嘉寶愣不隆冬,他腦仁兒都快烈了。
事實向席城深深地證明了,女人,你撩她哪方麵的刺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