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半是起起哄,女同學們圍觀,間或有未婚的幾個目光大多在簡軒儀身上。
三四十個男同學,英俊幹淨的數的出來,大多成家,養肥,簡軒儀確實鶴立雞群,氣質斐然的不同,打眼。
阿雅一時找不到和清夢說,更不知道原來當年聯考那天,清夢當眾和簡軒儀分手過。
孫清夢低頭盯著手機,突然笑了一下。
“怎麼了?”
“詹姆斯這個逗比,他把餃子一片一片炸了,問我為什麼炸不成蔥油餅,哈哈……蔥呢,意大利男人都是大傻帽。”
阿雅莞爾,“你讓他學做中餐?”
“三十八歲的男人,就喜歡修身養性,瞎鼓搗。”
阿雅訝然,詹姆斯顯得很年輕,無論氣質還是著裝,碧藍色像地中海一樣浩瀚幽深的雙眸,倒看不出來中年了。
有女同學湊過來,“孫清夢,你知道簡軒儀現在的情況嗎?”
“怎麼,老同學玉樹臨風,你想嫁啊?”
“什麼話,打聽打聽啊,剛才聽你叫他長官,這些年你們有聯係啊?”
阿雅聽著聊天,不經意地視線尋了過去,那人五官俊朗分明,一桌男同學圍著他,他在說話,朗聲而從容,大家自覺地安靜下來,他從前不可一世的少年傲氣,似乎隨著心性成熟而收斂,隱在眉眼之間,微微帶著薄薄笑意,帥的很端正,也不給人特殊的冷感。
阿雅看了一眼就挪開。
一晃,兩個小時過去了,阿雅的目光和他在半空中,並未有碰撞,她是有些注意,而他,大抵是被人群纏住,很忙。
聚會散場前,阿雅如願以償找到機會和班主任說了會兒話。
有些成家了的男女同學,依次地被老公接走,老婆的短信催走。
人越來越少,班長也說不續局了。
阿雅提著包,和清夢說先去趟洗手間。
“我也去。”清夢也收拾手機,站起身。
隨著幾個女同學走到了門口,身側似乎有目光飄過,耳朵裏是和煦的談笑聲,在互留聯係方式。
從洗手間相攜出來,阿雅和孫清夢同時看到了會所玻璃門口,那道挺拔身影。
這道走廊有些長,兩麵牆鑲嵌著金色的玻璃,頭頂的水晶燈打下來的光暈一圈一圈,剖著男人的側臉,鼻梁挺直上,竟帶了一副無邊框的眼鏡。
孫清夢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簡軒儀側對著她們而站,轉過身時,手也從褲袋裏拿出,臉上揚起坦蕩笑意,“一定要這樣?”
“非要阿雅說難看你才肯摘下?”
簡軒儀的目光,自然地挪到了阿雅的臉上。
阿雅微微愣,倒不知說什麼。
“才下飛機就趕來的?”孫清夢朝他走過去。
簡軒儀捏了下眉心,這時才發現他有些風塵仆仆,“班長非要定在今天,無辦法。”
清夢的手機響了,她拿起來一瞧,沒接,視線看向了玻璃門外。
阿雅也看到台階下停了一輛白色奧迪,下來英俊優雅的張姆斯。
孫清夢扭頭,瞥了眼阿雅,又看了眼身前的男人,仍是大方微笑,“阿雅,你有鑰匙啦,自己回啊。”
“玩的愉快哦!”阿雅笑笑。
簡軒儀走了過來,在她身畔半米距離站定,兩人一同看向台階下擁抱在一起的一對人。
“她要結婚了。”阿雅輕笑地說。
“恩,我和她有聯係,終於想通,在沒老掉牙的時候嫁人。”
阿雅緩緩地扭頭,一個晚上,她出於很多情緒,不曾坦蕩地對視他。
此時人蕭寂靜,聽他一點都沒有距離感的聲音,阿雅心中那股介懷突然也就沒了。
兩相對視,她古怪地撅起嘴,“你倒安然。”
簡軒儀一本正經,“那我要出去揍那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佬一拳頭嗎?然後對著孫清夢一通吼,你找什麼樣地不好,你知不知道我國又損失一名東方美人,便宜了西方鬼佬。”
阿雅真沒忍住笑:“你真是……常衛東說的沒錯,你其實沒變。”
他啞然失笑。
手臂斯文地虛扶了扶,阿雅順著一同與他朝門口走,他拉門時,夜晚的微風吹進來,沁得他嗓音悅耳,“這麼多年,我一直想,你變成了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