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為今天你會請假,何阿雅,你究竟怎麼想的?”
阿雅錯愕地望著少年滿臉怒氣。
簡軒儀盯著這張清純懵懂的小臉,有些嗤笑:“難道我看錯了,昨晚書房裏你掙紮隻是你和他之間的意趣,你根本就是願意被他搞的?”
阿雅臉色煞白,渾身僵透。昨晚書房裏,簡軒儀看見了?
她慌得一下子呼吸不上來,臉從煞白轉為恥辱的漲紅,難堪至極,轉身就想跑。
“站住!”簡軒儀狠狠抓住了她,心裏又氣又恨,盯著她烏黑的長發半晌:“sorry,我剛才好氣,你不願意的是嗎?被他強迫的,我知道席叔這個人的,女人方麵的事跡我聽說的太多,阿雅,你不要怕,你跟我說明白……”
“我、我沒什麼好說的,簡軒儀你放開我,我要走了。”
“不要逃避!”簡軒儀忍不住大吼:“是他強來的對嗎?”
阿雅轉頭,眼圈發紅,難堪達到頂峰,“別說了!簡軒儀,你就當沒看見。”
“我不!你是個好女孩,憑什麼被他糟蹋!阿雅,他是我叔叔,我尊敬他,那隻是某些令人尊敬的方麵。私生活上,我從小就看不慣他的,以前他再過分那是對別的女孩子,現在到你頭上,不可以!我要保護你,我也能保護你!”
阿雅淚光朦朧中抬頭看他,小聲也不知為誰辯駁:“昨晚我去他書房打掃衛生的,席叔叔喝醉了,大娘也說他喝醉了會胡亂親人抱人,應該是那樣……”
“你還在自欺欺人!你不了解男人,更不了解他的本性,他不想他會碰你嗎?”
阿雅想起來昨晚那個人在她耳邊吐出的熱息,輕笑低沉地說那些她根本不敢聽的無恥之話。
驚恐如鹿的眼睛,又迷茫了。
是的,阿雅弄不清楚那個人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千百麵,他的心思也根本不是她可以揣度的。
簡軒儀雙手握住她的雙肩,把她搖晃回神,義憤道:“這件事大有來頭,我今天想了一天,或許這是他一開始就布下的套。”
“什麼?”
“去年冬天他不是帶著你跟蹤我和孫清夢嗎?那時候我以為他是看上孫清夢了,不是的。”簡軒儀深深的複雜地看著她。
阿雅在這樣的目光裏,心髒嘭了一下,她不相信心裏隱約出來的答案。
簡軒儀替她說了出來,“他是看上你了,一開始瞄準的就是你,何阿雅。”
“不會的……”阿雅的世界裏,倫常顛覆,她心慌地又把它們強行扶正,怎麼可能呢。
“有什麼不可能的?你是個女孩子吧,十七歲了,或許你瘦瘦小小,是他沒玩過的所以感興趣了呢?”
簡軒儀冷冷地眯起眼睛,“還有,我今天把事情反反複複想了一遍,越覺得詭異。你爸爸三月份突然加入O記,就連我一個小毛孩也隱約知道,席叔和你爸之前是交好的,你爸為什麼突然要把他抄底?整整一個多月的調查,許多場子被關了碼頭貨物被查封,那段時間我老頭子在家裏總是發脾氣,罵你爸爸,罵完了又抱怨起席叔,說放著不管放著不管什麼的。”
“O記和席城一派的大戰我被瞞得滴水不露,還記得四月份你曾跟我打聽過席叔的消息,我知道的還不如新聞上的多。當時我認為是老頭子怕耽誤我學習,有意不讓我蹚渾水,現在反應過來才真是犀利!”
阿雅呆懵地望著他說話。
“平時我們幫裏大小事,我也總會聽說,這次的事情堂主們各個噤若寒蟬,阿威那個平時嘰歪最多的也悶聲不吭。我昨晚回家後威逼下才得到了一條消息,你猜是什麼?”
阿雅的腦袋無意識的輕顫起來,那是一個人在無措的狀態下真實的反應。
簡軒儀低頭望她,一字一句咬牙說:“據說,O記盛氣淩人時,堂主們壓迫下席叔開了個會,會上嚴命交代過,誰也不許動你爸爸,說是私人恩怨。身為黑路上的,席叔有多殘酷舔血我從小見到大,別人咬他一口,他定把那人弄個粉碎不堪,為什麼他不許手底下的人動你爸爸?”
阿雅搖頭,不知道。
“為什麼?你爸在O記並沒有後台,暗地裏使絆子弄沒了輕而易舉的事,我老頭子原本真有那個打算的,不瞞你說阿雅,席城一派在香港隻手遮天,真把人弄了警方毫無辦法,最後也隻會是協議了事。”
殘陽漸漸隱沒在山頭,阿雅坐在通往陵園的公交車上,低頭想許多事。
卻像亂麻一樣,她理不清。
下了車,往爹地的墓地方向走,陵園的風帶著冷意,穿過薄薄的校服袖子,撲在她的皮膚上。
她打了個哆嗦,想起簡軒儀最後看著她說的那句話:“阿雅,席叔為什麼要放過你爸,明明看著是你爸置他死地在前,很反常不是嗎?他可不是爛好人,你仔細想想,我也還沒想明白,你爸爸的事,你回憶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