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的年紀,這份案宗對她來說就是真相,但她心細,總還有些疑惑之處。
爹地出警很猛,所以能從小小一個警司屢建功績做到警督位置,這阿雅知道,但爹地為何一反前態,那麼拚命著急抓住那人?
阿雅隻能等那個人出現,她要問的。
但是自從那天在殯儀館他出現了一次,直到她恢複上學,都不曾見過他人。
阿雅心裏胡亂猜測,一方麵覺得可能是爹地死了,他和爹地過去的交情也不複存在,那樣一個高高在上的人,何以會有閑暇管一個故交後來又變成敵人的人的女兒呢?
另一方麵,阿雅仍是懷疑爹地的死與他有無關係。
或許有關係,他才心虛,不敢見她的。
阿雅要麵對很多,最難堪的是學校裏的老師,和知情的小部分同學,那些憐憫的目光,倔強的阿雅受不住。
她的學習也受到了影響,考試明顯力不從心,分數下降。
這些她都可以慢慢堅強的適應過來。
但是爹地的死,阿雅料不到,帶來的隱晦還有很多。
她現在獨自一個人住家裏,很怕,所以晚上都開著燈,但有一天夜裏,有人用石頭砸家裏的窗戶。
阿雅嚇得不敢出門,一晚上都沒有再睡。
第二天放學,她察覺到,被人跟蹤了。
她急忙繞到人多的大路,跟蹤的感覺就沒有了。
第三天放學,也是如此,有人跟蹤,而且這天晚上,阿雅明顯感覺到院子裏好像有人。
她嚇得膽破,縮在被子裏忍著眼淚捱到早晨,立刻去找了離家不遠的顧叔叔,顧叔叔是以前爹地在警署一處的同事。
阿雅忍下尷尬和自尊,“顧叔叔,我能不能在您家裏借助一些日子?我可以付您妻子生活費,直到我聯考完畢,我覺得我現在不太安全。”
但是被拒絕了。
顧恒眼神不敢麵對哭著的小丫頭,“對不住,阿雅,我家裏很小,孩子三個你也看到了……”
她又去找了其他人,可得到的回答卻無一,不令她心灰意冷。
阿雅艱難的笑笑,轉身,擦掉眼淚,安慰自己,顧叔叔是真的有難處吧。
她又去找了其他人,得到的回答卻無一,不令她心灰意冷。
阿雅不明白這世間的人情世故,爹地在,他們都對她和藹的笑,說小阿雅學習真好,小阿雅常來玩啊。
爹地隻不過去世幾天啊……
這些平常對她和聲細語的叔叔阿姨們,怎麼這樣子呢。
現實窘迫得她的心冰涼冰涼。
沒有地方可以去了,爹地和媽咪都是獨生,外公去世很早,爹地這邊爺爺奶奶她更沒見過,唯一有聯絡的姨奶奶,那麼老了,還需要她的關懷孝敬,能給她什麼庇護。
阿雅難過得不知道怎麼辦,好幾天她下午最後一節課都不敢上,早早回家關好所有門窗。
但是周末,大日頭的她去買菜,在巷子裏還是遇險了。
是她疏忽大意,家裏的煮鍋燜著飯,她買點青菜想快些回家,所以繞了路,原本以為青天白日。
當麵前倏地竄出兩個人影,阿雅手中的青菜掉在了地上。
“嘿嘿,妹妹仔!”
手中拿著刀在掌間玩的人,臉上有道很長的傷疤,另一個和他勾肩搭背。
阿雅步步後退,臉色慘白往左右身後看,沒有人。
“救……”
命字還沒喊出口,阿雅噤聲,麵前冷光一閃,臉頰邊的幾根頭發被削落在地。
她呼吸停住。
刀疤男哈哈大笑,“喊呀,怎麼不喊了?”
另一個嗤了一聲:“阿強,果然是個乖的,近看更清甜清甜嘛,那幾天穿著校服看不出身材,今天這一身來看,該長的勉強也都長了,玩應該夠味兒!”
數日來跟蹤她的人!
阿雅唇齒發抖,眼見刀疤男伸出了手,她驚叫一聲猛地轉身。
小腿肚被踢了一下,阿雅摔倒在地。
頭發被揪住,扯了幾下,把她扯起來,耳畔聲音粗噶:“香啊,恩……何敬國這個有牌爛仔不咋地,養的女兒真不錯,小飛你過來看看,頭發跟絲綢一樣,滑了我一手,都抓不住。”
“嗬嗬,強哥,監獄中你不就老罵,說出來後先幹了何敬國的女兒麼,三年牢也不白坐!”
“不要!”阿雅自知再無人救她了,流著淚哀求:“我給你們錢,十萬,我家裏所有的錢,求你們了,放過我。爹地抓你們是因為你們做了違法的事,是他的責任,兩位叔叔,爹地已經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