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黑仔大喝。
叫了一聲,三個混混卻再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有的隻是肢體哆嗦不住的聲響。
席城抽了口煙,一概他不管,身後隻帶了一個左龍。
黑仔望著比他高出足足一個頭的男人,皮夾克,黑長褲,臉是真的和報紙上的照片一樣,俊的出奇,瞳孔也像坊間傳聞那樣,是妖冶的淺琥珀色,多看兩眼,骨頭都要冷幾度,莫名生畏。
左龍要開打,席城皺了下眉,左龍就不動了,眼色一凜,三個混混哆嗦著站過來。
男人走到最裏頭,牆角的位置,長指裏夾著的煙頭,輕聲落地。
他蹲下來。
他的小女孩睜著眼睛,睜得很大,慘白的小臉,黑漆漆的眼仁,溯満絕望,躺在地上,仍舊是被壓的姿勢,雙腿像兩條折了的白色花徑,打開著,裙子撕碎了,上麵的白色襯衣髒汙不堪。
席城盯著她耳朵下麵的紅印,輪廓深邃的眉宇,皺了起來。
他呼吸平緩,整個人呈現出一種極為柔和的狀態,很耐心,看她的眼。
等著她能夠慢慢回神,與他四目相對。
阿雅終於認清了麵前的人,無聲無息,眼淚洶湧地往外淌,秀氣的臉因為激烈的情緒而抽搐,不確定,“席……叔叔?”
他才脫下衣服,輕輕地蓋在她身上。
阿雅動彈,他低低地噓了一聲,傾身張臂,向前,她像篩子一樣抖著撲到他懷裏,男人強有力的手臂一點一點收力,擁入懷中,骨節分明的五根手指包住她瘦瘦的背,輕拍著,“是我,阿雅,噓……安全了,莫哭。”
“嗚嗚嗚……”失聲痛哭。
他抱起他的小女孩,寬厚的懷,能講冰冷的她完全容納住。
一字不言,往外走。
一路上,阿雅都沒離開溫暖的懷抱,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她才確定,自己真的脫險。
他仍不曾開口說什麼,問什麼。
到了醫院,急診室裏,醫生給她處理外傷,席城把人兒往床上放,她不鬆開他的襯衫衣擺,雙目渙散,他低頭望著,壓抑的陰沉都在眼底深處,抱住了,擱在腿上,揮退醫生,一臂抱著她,另一手夾消毒棉球,每個動作都很輕,都很慢。
他心裏有種其妙的感覺,從未有過,大抵叫做疼。
那種疼痛的觸動,就像她的小手那樣的力度,輕輕握住了他的心,一下一下,柔軟泵動。
她放心地在他懷裏睡著了,風雨打過的小百合一樣,破落不堪,仍是美麗的吸他的眼睛。
幾個小時,他沒抽一根煙,姿勢也沒有變一下,怕她驚醒。
何敬國醒來後就從另一家醫院固執地趕了過來。
肩膀上有槍傷,走路跌跌撞撞,穿警服的中年男人闖在醫院的走道上,嘴裏無意識的叫著女兒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