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隻能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學習上了。
十二月份,眼看期末,阿雅在試卷堆裏掙紮。
何敬國所管的轄區,年底發生了一個大案,死了四個人,惡性事件,上頭給的壓力很大,尤其聖誕年關,阿雅明白,爹地又要開始沒天沒夜的忙碌了。
每每此時,阿雅格外擔心爹地的安全。
案子從發生到現在,過了一周,警署聯和重案組全力追緝凶手。
說到底,根本原因還是幾個社團之間的爭鬥,因為受害者兩個是合法民眾,這次案件不能像以前那樣,和社團老大講定,做交易。
必須在新聞上給人民群眾一個合理的案件報告。
這意味著,警署要公開明確地和社團撕戰了。
這些,阿雅都不知道,很乖地努力把期末成績考好,讓爹地安心,開心。
當災難降臨到頭上時,小小的女孩子,毫無察覺。
其實金屬幫那邊給過何敬國威脅,當時就放了狠話,說何警官你再咄咄逼人我們老大說了,讓你九族遭殃!
何敬國派了警署裏的小警察,一個派到遠方姨娘那邊,一個在九中,暗中保護阿雅。
可小警察到底是小警察,金屬幫的人各個都不是好鳥,綁架他們幹的爐火純青。
阿雅竟是在學校宿舍後門被劫走的。
她出來買一塊香皂,就在門口,幾個同學經過,門衛也在,可誰敢在槍底下幫她?
阿雅被手掌捂岔了氣,小嗓子沒來記得喊一聲救命,人已經暈了,被扔進麵包車。
學校那邊報案很快,何敬國是在出境行動中知道自己女兒出事的,正穿防彈衣,手一抖,背心掉在地上。
警察裏,上司一臉嚴峻,拍他的肩:“敬國,我無法下命令,對象是你的女兒,你想怎麼辦?”
馬上就去碼頭抓金屬幫的頭子,連續追緝數日,整個警署為了這個案子已經犧牲了兩個警察,這時候下車又有什麼用,阿雅已經被綁走。
抓住了頭目,阿雅才或許有生機!
何敬國忍淚,心髒揪痛,妻子死後,他的全部就是阿雅,妻子當年也是因為自己這個該死的警察職業喪命。
如今,寶貝女兒還是受了累。
上司說,已經緊急從隊伍裏調出了三個飛虎隊員作為小分隊,去救阿雅。
警隊的車已經到了碼頭,任務在即,何敬國無從思考,他是這次行動的指揮,一直是他的隊負責這個案子,現在撇下全隊和百分之九十五能抓住的頭目,撤回去救女兒?
拳頭砸在車門上,何敬國抹一把臉,這時候想來想去的最終那個人,那個有能力能第一時間救出阿雅的人。
竟然……隻有席城。
那個人,在各小社團裏的威懾力,聞風喪耳,九龍,新界,香港島,哪個混混不聽到他的名字發抖。
何敬國眼中也有他的思量,這個電話打過去,是萬般無奈,他深深閉眼。
那頭,男人的呼吸輕緩,並沒有做聲,掛了電話。
何敬國喘氣,知道,是答應了。
有他出馬,一顆心放下半顆。
阿雅被冰冷的水潑醒。
頭發被人揪住,她沒睜開眼就挨了重重的一巴掌,眼冒金星,慘白的小臉上迅速的五個指印,高高的腫了起來。
她抖得不行,努力鎮定,毫無效果,因為目光觸及到的半明半暗,鼻子裏嗅到的這些亡命之人的戾氣,都讓她像回到了小時候乃至現在,都還在做的噩夢裏。
媽咪就是被這些混混傷失去性命的。
阿雅張著嘴,抖著,澄黑的雙目寫滿懼意,看清楚了,自己躺在水泥地上,身後有幹草堆,麵前四個男人,紋身,緊身背心,金屬皮帶,都是光頭,手裏有刀子。
“黑仔哥,你看這丫頭嚇成什麼樣子,喂,小美女尿褲子了沒?”
渾身濕漉,校服的襯衫和馬甲貼著身體,阿雅動腿,想把裙擺弄回到膝蓋上。
裙擺卻被粗糙的手指揪住了,黃牙的醜惡男人眯眼:“讓哥哥看看是什麼顏色的,喲,白色!長是沒長開,腿還是又細又白的,摸著,爽!哈哈哈……”
阿雅恐懼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