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沒有秘密,但他漫不經意的目光,卻好像顯示他發現了什麼秘密一樣,他眯了一下左眼,狹長的眼尾,便有紋路漾開。
叫阿雅瞟得麵紅耳赤。
那時阿雅不知道,男人那樣叫做似有似無的tiao情,也叫作性感。
為了早點離開這個氣氛壓迫的餐桌,阿雅隻吃了小碗,她飯量不大,但也有一碗的米飯量。
收了碗筷屯在廚房,聽爹地還在和他高聲闊談。
時間快七點了,她沏茶端出去,順手收拾桌子。
男人脫了皮夾克,放在椅子上,她不小心撞掉了,又給他撿起,皮夾克有些硬,上麵有一股子她受不住的氣息。
他接過,眼睛沒看她,和何敬國聊天,插空低沉的說了句謝謝。
阿雅把碗筷收回廚房,在門口有些疑惑,便回了下頭。
他正起身,和爹地一同走往沙發,留給她的事側麵。
她才發現他穿的是黑襯衫,領口非常特別,繡著朵白色的花,這種妖冶的款式大街上一般男人不穿的,所以少見。
但她突然感到有些眼熟。
阿雅攥著手指細想,眼睛盯住了那個轉身的側臉,深邃的鬢角線和立體的鼻梁輪廓,緊抿的精致薄唇。
她眼光一閃,呼吸慢慢加快。
一周前學校門口的那輛車?車裏的男人?
阿雅縮回廚房,隻覺得驚心動魄,又不太確定,是他嗎?
她不敢瞎判定,畢竟是爹地的朋友,而車裏麵那個摸隔壁班班花的男人,實在太惡劣粗鄙。
戴上手套,洗了碗收拾了廚房,她準備上樓。
被何敬國叫過去。
男人修長無比的側影佇立在屋堂的大門外台階上,他一手隨意拎著皮夾克,一手插在褲袋裏。
何敬國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心情不錯,拍了拍女兒的瘦小肩膀,“你席叔叔說你做的菜很好吃,還不謝謝人家的誇獎?”
她在此時望向他。
席城下台階,蹙眉望著單門獨戶的院子外麵,幾棵樹。
聽的身後囁喏的聲音,“席叔叔,謝讚。叔叔再見,下次有空歡迎來家裏。”
非常不情願的。
他聽得入鬢的眉宇挑的老高,樂了似的,沒回頭,低沉的聲線在夜色裏悠揚,“當然,下次還來。”
阿雅那嘴都垮下來,攥著褲子,沒有背後衝拳頭的習慣,所以瞪著那道挺拔的背影。
何敬國給領路,席城的車停在巷子外。
車邊等著好幾個人,一方老大,出門就是危險,哪有沒人候著護全的道理。
何敬國喜歡席城給麵子。
警署裏比他官階高的,也請不動席城,這多虧之前的交情在。
辦不了的案子,他也靠席城,辦了幾件,升職有望,等升職了,就不用總是出外辦案,能有些時間好好陪女兒。
不過,席城這裏觸不了的線,何敬國現在絕不會觸。
他和席城,畢竟是兩路人,將來的事,誰又說得準。
席城讓他停步,男人俯身上車,想了想,降下車窗,有些莫名地朝何敬國說了句:“國哥,你那個女兒,性子好好磨,有點強。”
他是皺眉頭說的。
何敬國一時沒味出來什麼意思,車已經開走。
車裏,男人接過屬下遞來的煙,抽一口,靠在椅背上,慵懶的合上眼眸,他也不知,自己幾個意思。
多半是沒話找話。
轉背,他也就不記得何敬國家裏有個怕生的女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