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耳畔,他呼吸隱隱急而壓抑,稍用力道。
嬌韌嬌韌的她的身,不得不半個身趴出欄杆外,雨絲如霧,微涼地澆在人身上,冰和火,兩重相逼。
他開始吻下來時,根本就沒用章法了,這蠻人有什麼章法,一腔的熱情一身的力量,氣息竄喘,急急落她耳邊,低暗地說,“你別當我見人就這樣,這些年我身邊來來去去女人也少不了,也就是你……”
她一悸,微微側耳,他酒意大概上來了,哼哧囫圇的。
“也就我怎麼?”她咬唇,低了眼睫。
人在動蕩,那是他用力剝落,撕盡,他咬牙切齒,“也就是你這麼個野女人,老子魂不守舍,看見就想,狠很的……”
她閉眼,通紅的臉再不講話,抓緊了那濕漉漉的欄杆。
是夢,她在瓢潑大雨的海裏,浪過山尖,驚濤駭人。
浮浮沉沉,到後來天露魚白,總算四靜。
饒是累死,知覺仍舊是警醒。
樓下街道駛過了卡車,席子琳翻身一躍起來,手擰太陽穴,打量四周幾秒,落了落微紅的眼睛。
折身一看,身旁無人。
她起床。
眼睛裏是一屋子像遭遇過打砸搶摔的戰場。
席子琳順了下長發,手指摸過鬢邊、臉頰和頸子,都是疼。
那就不是人。
不誇張,她這樣的體格,下去時都是扶著床邊才站好的。
才站穩,倏爾她臉色一僵,定了一會兒,快速走向衛生間。
衛生間裏頭也不好看。
城鄉結合部的酒店,衛浴間不比大城市,用水都是從圓柱形的大水桶裏頭舀。
這個及腰的厚實塑料桶子,蓋子壞了,桶身也裂縫。
至於怎麼壞的,她呼吸抖熱,不想再回憶。
迅速衝洗清理。
出來時把找到自己的槍,浴袍碎在露台,隻好穿他的。
席子琳在露台站了半分來鍾,視線掃過晨霧蒙蒙天光大亮下的小鎮街道。
左右仔細警惕地看過,無異常。
轉身回屋,呆站了一會兒,把槍藏在衣裏,旋開房間的門。
不曉得他人去哪兒了。
她不管。
先吃飽飯再說。
感覺身體已經在崩潰的邊緣,超負荷太多。
沒下樓就找見了吃的,靠北邊有類似自助的小型餐屋。
席子琳吃了兩個茶葉蛋,一個當地的糖油芝麻球,一截煮紅薯,半截玉米,一碗紅豆稀飯才總算眼神恢複了點光。
癡坐片刻,摸摸微微鼓起的肚子,起身。
走路時撞到了人。
她輕輕側過,繼續往前。
旁邊女的卻哎喲了一聲,反過身伸出手。
席子琳擰眉扭頭,“別碰我。”
差點就反射性一個過肩摔了,習武多年,有些肢體動作不過腦。
“誒誒!你這個女人怎麼說話呢!”對方聽她態度漫漫,立刻惱怒。
她抬頭瞥了眼,一層粉比牆還厚,濃妝豔抹的,裙子那麼短。
再一聯想這是酒店,什麼職業怕不難猜想。
席子琳撇眼,轉身回屋。
身後女的瞧了眼她走路的方向,卻跟了過來。
女人靠在隔壁,衝她一指,“你住這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