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願!”——母上叫了。
許願那幾乎是一個彈起,細細的腰在男人的手掌裏一顫,迅速抽身。
驚得紀遇南扭頭,微微蹙起清然的眉。
許願衝他做口型:“我媽剛才探頭出來了。”
望一眼,又說:“夜宵好啦。”
這人點頭,斯文地起身,“辛苦伯母,我去端來。”
許願按住他的肩,男人清瘦卻有型的肩胛骨有些咯她手心,他的襯衫應該是手工定製,觸感極好,許願摸得出。
“我媽說了你是客,我去端。不過等會兒你得誇我媽做的好吃,專門為你下廚呢,不能太現行,你不經意地誇,明白不紀醫生?”
他覺得好笑,眼眸漆黑又澈,是那幹淨裝滿了深邃的溫暖,似笑睨她,點頭道:“明白,許實習。”
“……”
倒回到了去年兩人在泰仁,互相對對方的稱呼了。
現在的關係,這樣稱呼又有些那調情的滋味,撓人心弦。
許願臉熱熱的,轉個身往廚房快步走。
男人瞧她背影,低了密長濃黑的眼睫,略作思考。
紀遇南倒不著急,求婚這事兒。
瞧她剛才那反應,羞得都不願意看他了。
這是她正常的一麵嗎?
畢竟之前用完餐後兩人出來飯店,進了車裏,她突然的熱情是那火花般,燒灼他的妖嬈的模樣,也迷他。
紀遇南現在明白,為何世間的男人為女人所傾倒了。
他之前沒嚐過葷,沒吃過甜頭,愣青青的,不知道女人這種生物,其實八麵玲瓏,在你麵前,她一會兒一個樣兒。
如常的知性理智,偷看你的小女生調皮眼神,她偶爾的放鬆大膽,在他上麵腰能扭成小溪水帶,那嗓音也像貓叫一般,撓你,不停地撓。
他性子淡如水,便喜這女人渾身的濃情。
許願發燒那晚,住在他的別墅。
他被她一撩再撩,各自入睡後身體和眼睛裏卻都有邪火在冒。
他一再三思過,下樓遇她,給她煮藥,看見她粉唇那一點點藥汁,便再不能忍。
與她再次發生了關係,是他浴望所作,但他卻鋪好了路,南邊出差回來就找到她的媽媽,給了鄭重承諾。
不然,那晚上他再難受,萬蟻噬心,也不會碰她。
這愛情的滋味,酥甜入骨,像那幾伏的電流,激蕩了再激蕩,刺激神經刺激身體,確實是好。
從前無法理解雪政為了潤兒,傷心傷神自己虐自己,四年活得不像個人。
現在紀遇南懂了。
他很自信,這女人是他的了,誰要也不成了。
婚,慢慢求,邊戀愛邊求也行啊。
周雪娟沒搞什麼花樣,樸實的一碗甜酒釀糯米團子。
紀遇南特別遵照某人指示,誇得不經意又自然,一碗見底,周雪娟笑得合不攏嘴,問他還要不要?
這人飲食清淡,食量也少,已是吃撐。
紀遇南陪同許願在廚房洗了碗。
男人全程雙手插在口袋,安然靜望。
許願扭頭,瞧他露出來的白皙手腕和小截結實的手臂,“從沒洗過碗吧紀少爺?”
他落落點頭,真沒洗過。
許願噘嘴:“從你那手我看也看得出來。你全身上下,手最好看,這種幹淨和清澈的美感,我用詞語都沒法形容。”
“還好吧,醫生的手不都這樣?”
他倒謙和,也不大懂女孩子分手控顏控聲音控這些噓噓。
許願笑了,低頭一陣,忽而抬頭看他,杏圓的眼睛水亮亮的,有點調皮:“我說萬一啊,我倆結婚了,婚後我就想讓你洗一次碗,你給不給洗呢?”
這人不回,若然安靜的樣子,徑自伸出那上過保險價值千萬的雙手。
“別。”許願窘了,“沒真讓你洗啦呆子,你這手,做手術就好。”
紀遇南蹙眉,不曉得她一時要洗一時又不同意了,是小女孩的什麼心理?
愛鬧。
許願把他趕出去了。
到了門口,這人後知後覺,扭頭皺眉:“你剛才叫我什麼?呆子?”
許願耳根子有點燙,她心裏那是愛稱……啦。
不解風情!
“要找麻煩呀,叫你怎麼了,哪兒不舒服了紀遇南,過來把我打一頓,你來。”腦袋蹭過去,非常的噌!
這人給她推回來,沒了脾氣,無奈,不過問一句而已,能嗆你那麼多句。
夜過了小半。
周雪娟也困了。
紀遇南拿大衣和車鑰匙,起身告辭。
許願也跟著忙撈起沙發上的女款大衣和厚圍巾,衝那頭母上道:“媽,那我們……”
周雪娟睜開打盹的眼,當媽媽的這時就嚴厲了,“我們什麼我們?你家在哪許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