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站在原地半晌,鵝蛋臉氣成了包子臉。
隻等人走遠看不見了,她轉身往樓上走,狠狠把西裝甩在地上,克製了再克製,才沒踩上一腳。
盯著那黑色西裝看了會兒,猶如看著那人摔在地上的可惡嘴臉。
她覺得氣稍微順了些,撿起來,拍了拍灰塵,抱在懷裏,一路往他的辦公室走。
手指動了動,到了西服的裏子裏,還有男人的體溫殘留。
稍微低頭,西服似有似無,散發著好聞的味道,特別幹淨那種,聞著簡直不要太舒服。
她指尖微微僵硬,怪異的一陣陣感覺燙過心尖。
大壞蛋。
許藝說個屁都信。
到她這裏,不是處理病人排泄物,整理外傷報告,就是送衣服送咖啡的。
公報私仇,真當她粗使丫鬟了。
她又哀嚎,路是自己選的,攤上這麼個記仇的男人,還是自己頂頭上司的上司,boss的boss,除了暫時喪權辱國,她還能怎樣。
等許願怒等四十分鍾把上好的熱咖啡一路跑著送到嬰兒室時,要喝加三勺奶的咖啡的男人,不見了。
許願呼吸喘喘地杵在嬰兒室外麵。
許藝走過來,揚起那張可惡的嘴臉,輕輕笑:“你想辦法回來組裏又怎麼樣?我在紀遇南眼裏,印象越來越好,反而你,怎麼做都是越來越差。姐姐。”
許願把咖啡摔進垃圾桶。
等惡心的空氣消失,她才回來,找到負責嬰兒室的兒科實習醫生。
對方回答:“小baby心髒的確存在問題,還好發現及時,經過紀醫生安排的檢查,他會親自進行一個小手術。”
許願聽了,放下心。
在玻璃窗外守了一會兒,露出笑容。
就算那人可惡,總算他有一顆對待病人的菩薩心腸。
小baby手術之後,許願仍舊檢查跟兒科這邊打聽情況,關注了幾天,小家夥咕噥消失,越長越好。
當實習醫生半個月。
小組舉行聚會,帶他們這組的住院醫師李姐組織的。
許願那天值班,錯過了第一攤,趕到ktv的包間,已經晚上九點。
俱樂部外,許願停車的同時,車旁有另一輛車穩速行駛過來,同時停下。
她掃了眼,沙灘色的賓利,低調名車。
許願下車,車鑰匙拎在手裏,走向泊車小弟。
那小弟下了台階,本是要朝她這邊過來,視線一掃另一邊,腳下立即打轉。
許願皺眉,淺口細高跟轉了方向看過去。
賓利前車玻璃裏,駕駛座和副駕駛座都坐著人。
兩個男人,長相都不凡。
許願看見副駕駛坐稍遜色的年輕男人笑嘻嘻地朝著駕駛座的那人俯身,耳語了句什麼。
駕駛座上五官淡無情緒的男人不作回應,開門下車。
許願聽見車裏一聲懊惱的:“遇南哥!”
打開的車門裏,露出男人筆挺的黑色長褲,因為曲腿而上縮的褲腳,白色幹淨棉襪,棕色複古手工皮鞋。
男人下車露出完美清雋的側臉,薄唇叼著一根煙,夜色霓虹裏眯了眼眸正抽著。
許願心道,冤家路窄。
泊車小弟走過去,客氣地接過那人的車鑰匙,恭敬地點頭:“紀少。”
副駕駛座的男人也下來,比紀遇南矮了一點,那個子也高,生的濃眉大眼,有點娃娃臉。
許願一瞧,再冷眼聯想之前兩人在車中的互動。
惡寒。
不會紀遇南的小受就是這位吧?
她身為睡過此男的第一個女人,頓時身上雞皮疙瘩一陣一陣。
男人兩根長指夾過煙,撣了撣煙灰,路過許願時目不斜視,徑自朝俱樂部裏麵走。
簡子俊跟著上台階,旋轉門口喊他:“遇南哥,那你是跟我一局還是去參加你們那什麼醫院的小聚會?”
男人長腿略作停頓,十一月的天氣,他穿米色襯衫,略寒的風裏,許願隻覺得那抹男人的背脊清瘦,看似文弱中透著沉穩的張力。
紀遇南稍微側了下目,不知怎麼,回答道:“我去坐一會兒。”
簡子俊點點頭:“那我先上去,牌局等你。”
說完先撤。
許願聽他們對話,從另一邊進了玻璃門,經過大堂等自己的電梯。
電梯雙門清如明鏡,男人雙手插在褲袋,一雙長腿不疾不徐走來,那迷人的樣子就映在了電梯門上。
許願抿著唇,麵無表情。
叮咚雙門開了,她進去。
男人還有幾米遠的距離,電梯雙門關上,許願也沒摁住。
但他腿長,一腳卡在了將將關住的門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