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感覺安全了。

蕭靳林視線深邃地轉身,示意醫生可以過來了。

他沒說話,直接離開。

二樓公共的洗手間裏,男人沾血的一雙大手伸到水龍頭下。

望著清水不斷衝刷自己這雙手,蕭靳林閉了下眼睛,再睜開,抬眸盯著鏡子裏的輪廓,呼吸發沉,在想著什麼。

小寶好像非常介意身體發膚被他看見,被他觸碰?

給她包紮撕了她衣服時,她抖得很厲害,像是曾經受過這樣的對待而顯得害怕無措。

望著他的眼神,那麼悲傷,含雜他看不透的內容,像一種無奈,夾雜著深刻卻不能言說的恨意。

男人捏緊眉心,吹幹雙手,下樓出來西苑,朝正北方向走。

正樓,二層。

蕭雪政獨自上樓,並不清楚書房在哪裏,眉目嚴肅地叫住一個經過的傭人。

傭人帶路,朝南第三間,門鎖著。

走廊隻開了三盞射燈,光線偏暗,蕭雪政佇立,眼波極淡,微低頭點了根煙,沒有任何興趣打量裝潢結構。

男人英俊深刻的五官,半明半暗極具危險與淩厲感。

蕭如書隨後上來,開了書房的門,老式銅色外鎖。

男人修長的拇指和食指撚著大半截煙,往門沿上一戳,煙頭的火星立時滅了。

蕭雪政長腿邁進,單臂帶上門。

眼中目視無人般,眉眼極是冷厲與不耐,“我沒那麼多廢話跟你扯,我的妻子想她媽媽了,我來接嶽母接到身邊小住幾日。”

他說嶽母,聽在蕭如書耳朵裏極是諷刺!

明知道小如是他的妻子,他怎麼說也是父親,承認是嶽母,意思就是壓根沒把他這個父親當根蔥?

“你這是什麼態度。”蕭如書臉色鐵青。

挺拔佇立在屋子中央的男人,聽見笑話般,此時轉過身。

眼底寒戾悠緩地顯現,“對待什麼人,用什麼態度。”

他伸出食指,鋥冷地指著書桌後的氣勢不足的老人,口氣生寒結冰:“樓下我太太苦口婆心放低姿態在求你,那是她在!她現在不在,我直接說,你不放人,我蠻起來,有的是千萬種辦法讓你放人。來之前功課做得很足,你和唐意如並不是唐小夕生下來那年領的證,唐小夕好幾歲了,唐意如完全糊塗之後,你們才有了結婚證成為夫妻!一個神誌不清的女人未婚生女,神智徹底喪失後與人結婚,是否自願?這裏麵我要深究,我就絕對有本事究出來,到時候,恐怕你不好看。”

“放肆!”蕭如書臉沉如冰,氣得捂住胸口:“你什麼意思?就算我當年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拋棄了你和你媽媽,過去多年,你事業有成,如日中天,你來找我的麻煩?!蕭雪政,你再財大氣粗,這裏是蕭家,你跟我橫眉豎眼大逆不道!”

“大逆不道?不是怕報應,我他媽會把你送進墳墓。”

“你!”

他眉眼極度安靜雅致,再懶得廢話:“我這人脾氣不好,沒耐性起來,什麼也幹得出來。你自私了一輩子,替蕭家蕭靳林想想,我不介意,再大動幹戈一番。”

蕭如書眼神灰敗,竟是懼怕。

“父親。”

書房門敲響,蕭靳林進來。

蕭如書立刻出聲:“靳林,他要搶人,要搶走你如姨!小如和我生活那麼多年,是我的妻子,他們憑什麼?你說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