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潤忽然想起他要她增重,給她補身體喝中藥,原來那個時候他就知道姆媽要醒了,在做準備了。
後來姆媽醒了,那些他的朋友排隊做匹配測試也是演戲吧?
演給她這個傻子看,引她入甕,利用她的善良不忍心,讓她主動做測試,主動交出一顆腎。
明明兩年前就買了她這顆腎了,裝的那麼像,好像真的是匹配測試出來才知道她匹配一樣,她說要考慮,他點頭答應,這些天****相處,他一副愧疚敏感的樣子,總說莫名其妙說會對她加倍加倍好,好一輩子。
葉離說姆媽也知道,姆媽在她麵前那麼和藹慈善的一個老人……
施潤隻覺得心髒刮骨,一陣陰寒過一陣,圍繞在她身邊的這些都是什麼人?
一環一環,大費周章地這麼玩著她,騙著她,讓她乖乖交出一顆腎。
好惡心。
好惡心啊。
人,怎麼能壞到這個程度?
施潤躺在水泥地上許久,蜷縮著弓起孱弱的身體,手指捂住腹部,一點一點放緩呼吸,告訴自己什麼都不要想,寶寶在肚子裏麵,堅強一點,所有人都算計你這顆腎也要堅強一點,撐一下,再撐一下,施潤。
她回了臨湖別墅,外表看起來一切正常。
如今再瞧他的這些傭人,特別是周嬸,心如刀割。
她上樓放下書包,去浴室看了一眼內褲,沒有血跡。
問過周嬸,他緊急出差明天才回。
施潤出了門,這天晚上她沒回家,大鬧了一趟施家別墅。
現在她是蕭太太的身份,又告訴施為律她懷孕了,拿刀抵著自己肚子威脅施為律逼他交出了兩年前和蕭雪政簽署的那份兩億嫁娶協議。
她把自己和施為律關在一間房子裏,不準施為律給蕭雪政或者任何人打一個電話。
這一個晚上,施潤反反複複把那份協議看了十二個小時。
隻有一遍一遍把賣腎買腎的肮髒交易字眼看盡眼底了,她才能相信,這是真的,蕭雪政真的跟施為律買了她的腎,而施為律為了兩億,也真的賣了。
協議裏還有特別條款,移植腎髒過程中若發生意外,施為律不追究。
施潤盯著簽字處施為律紅紅的爽快指印,邊看邊哭邊笑,她的狀態和瘋子差不多,時而安靜時而癲狂的樣子,嚇壞了施為律。
……
蕭雪政在第二天下午兩點下飛機,趕回到臨湖別墅。
王姐說太太上午打過電話,昨晚歇在朋友家,手機沒電了,發生了點小事沒聯係家裏。
蕭雪政沉著聽著,並不太信,但她聯係了家裏證明她是安全的。
臨湖別墅二層臥室,男人眉宇疲憊地拿衣服進了浴室。
洗澡出來,他站在偌大空曠的臥室,點了根煙,鎖著眉目抽一口,沉暗的視線落在房子裏的各處。
今天一天心跳有些失衡,隱隱有種很不好的感覺,具體他又說不上來。
瞧見了她的書包,歪著被塞在書桌下的椅子裏。
蕭雪政蹙眉走過去,長指一勾,書包沒放穩掉在地上,裏麵的書本零零落落全掉了出來。
他俯身撿拾,卻發現夾層裏掉出來半張的紅色檢查單。
抽出來一看,男人高大的身軀一震。
檢查單顯示日期為三天前,孕檢結果懷孕四周+,蕭雪政眉心突突地跳,男人修長的手指緊捏那張單子,臉色陰沉。
懷孕一個月有餘,張醫生的匹配測試檢查怎麼沒檢查出來?
蕭雪政步出臥室,大步下樓,眼眸湛冷地拿出手機給張醫生撥打電話。
手機鈴聲卻響了,來電顯示為太太。
蕭雪政氣息不穩,心跳也不穩,聲線低醇地接起來:“在哪裏?”
那邊略啞卻沉靜的女孩嗓音:“獨棟別墅這,過來見一麵,我有話要問,也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