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怎麼……”
施潤狠一下摁斷了通話,立刻關機。
扭過頭,側臉貼著椅背,沉沉地閉上眼睛。
……
兩小時後,施潤被鄭天涯叫醒,抬頭一看是燈火通明的S市機場。
機票淩晨的,先到深圳,再從深圳轉機。
還有半小時登機,時間很趕,下車後鄭天涯牽著走路不太穩的她,往感應大門走。
施潤低頭走路,心跳得很慌,頭腦整個也是白茫茫的發蒙狀態。
兩人直奔著安檢通道而去,沒走幾米,施潤看到鄭天涯的長腿驀地停住。
她有些茫然,抬頭,鄭天涯高高的個子擋住她的視線。
一切來的太快,她什麼都沒看清楚,身側閃過淩勁的疾風,黑影,鄭天涯的身軀一陣動蕩,施潤聽見他嘴裏猝不及防發出的痛喊。
隨即,那麼高的一個男人倒在了機場明淨的大理石地板上。
“鄭天涯?!”施潤懵了。
低頭,再迅猛地抬頭,她驀然僵住在那裏。
紀遇南手指夾著一根煙,身穿灰藍色挺襯的POLO衫,黑色長褲,肩寬腿長地佇立在那裏。
他身邊一身勁裝的男人,施潤認識,叔叔帶她去聚餐時主動向她敬酒的四哥,剛從瑞士部隊回來。
老四俯身,特戰隊出身的男人,拎起地上的鄭天涯毫不費力,鄭天涯起來後一個陰鷙的揮拳,卻不敵老四三兩下,又被打倒在地。
“鄭天涯!”施潤慌得大叫!
機場巡警迅速趕過來。
紀遇南身邊另兩個黑色西裝男人攔住巡警,走到一邊說話。
周圍看熱鬧的人都躲得遠遠的,沒人敢上前說一句什麼。
鄭天涯的悶哼再度傳來,施潤尖叫著過去拉扯老四,那天讚揚她的四哥,她不知道打起人來竟是這樣可怕。
老四不理她,卻顧及著躲開她的觸碰,以免傷到她。
眼見老四還要揮拳。
施潤大哭著撲向身前那個一直安靜抽煙的溫潤男人:“遇南哥!”
“你們這是幹什麼?為什麼打他?!遇南哥求你了,叫四哥別打了!別打了,嗚嗚,別打了……”
紀遇南蹙眉,緩抬了下手。
老四停下動作。
紀遇南上前,夾煙的那隻手拎起臂彎裏的黑色夾克給施潤披上,男人溫潤的眉眼,此刻有些發沉地俯視麵前不斷擦眼淚的小女孩。
視線一轉,繼而盯著她手裏緊攥的那張皺巴巴的機票。
男人一貫儒雅的麵龐倏地淩厲起來,扳回施潤在朝安檢通道那裏看的小臉。
“遇南哥?”
“雪政進手術室了,生死未卜。”
“……什、什麼?……”
施潤一震的耳鳴嗡嗡,整個人猶如跌進了寒冷再也出不來的冰窖,不能動,失去呼吸。
她以為他隻是體力透支暈倒了,怎麼就……
紀遇南氣惱地奪過她小手裏那張皺巴巴的機票,狠甩在地上,“還要走?”
施潤小臉煞無血色,整個人木木的,哭。
“還要走?”
她哭。
“我問你是不是還要走?!”
終於,搖頭,身體像一下子被抽空了所有,癱倒在地上,怔怔的哭泣裏,揪扯著自己的心口,不斷搖頭。
紀遇南移開心疼的目光,俯身,有力的雙臂一把打橫抱起快要急暈過去的小丫頭,大步往機場外跑:“鎮定點,去找他,我們去找他!”
施潤哭倒在他懷裏,絕望像潮水淹沒了她,雙數死死揪住他的衣服,“遇南哥,他到底怎麼了?為什麼突然就不行了?嗚嗚……他不會有事的對不對?對不對!如果他死了,我也不活了……我也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