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把她手裏的文件給我。”
保安照做。
葉離進電梯時已收住眼淚,看著電梯外渾身透著冰冷的男人,她冷笑:“著急趕我做什麼?每個月二十號你不都得主動來找我?雪政,你為什麼一刻都不想看見我,是真的厭惡透頂,還是沒辦法直麵腦海裏,跟我呆在一起,就會想起我們過去的一點一滴?你想跟我扯清?你問問你自己的心!有多恨,就有多愛,是不是?”
電梯門關上,空間恢複安靜——
蕭雪政閉眼,深喘一口,重重捏住那份文件,另一手徹底拽掉領結,轉身走幾步,從西褲口袋裏拿出房卡,快步進了套房。
他摁了床頭座機,呼叫客房部。
房間沒有開燈,落地窗透進來的光線,照出男人額頭上的青筋。
他臉色很白,點了根煙,長吸一口,靠著牆壁,仿佛才能站穩。
拿出手機,“季林,去附近商場男士專櫃買一件襯衫送上來。對,髒了。”
森冷的視線掃向右邊襯衫袖口,仿佛,女人手指留下的香氣,還在。
剛掛電話,房門敲響,客房人員站在門口:“先生,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他把半截香煙碾碎丟進煙灰缸,“把浴室洗澡水溫調到四十五度。”
“先生,會不會太燙?”
“我要消毒。”
房間裏開了換氣設備,落地窗打開半扇,直到把身上衣服都脫了,站在花灑下被很熱的水澆淋,他仰頭,眉心緊擰著,閉上眼,似乎才真正喘出一口氣。
卻明白,這極度苛刻的潔癖,其實病症在心裏。
迅速氤氳開的熱燙水蒸氣,仿佛會把人的思緒也帶沉一般,男人赤著線條淩厲堅硬的高大身軀,走開水柱下,到一邊的置物架上拿了煙和名貴的打火機。
手裏攥著打火機,點燃的煙含在薄唇,他用力深吸了兩口,白色煙霧升起在男人英俊沉默的五官前。
她剛才說了許多話,可是耳邊毫無預警的閃過的隻有一句——
“我很想你……”
他眯起眼睛,身體裏什麼地方越是抽痛,五官越是淬了冰一樣,冷漠寒惻,嚇人。
……
季林站在總統套房外,手中購物袋裏,是高端的男士商務襯衫。
“蕭總。”
蕭雪政穿著浴袍,坐在沙發。
他手裏一根香煙,指了指桌上那份文件,眼眸冷厲:“大學城商業街的招標,我記得全國範圍內,我劃好了應標的公司範圍。CC這樣級別的服飾公司,怎麼會有我們公司的應標條件書?”
CC……
季林頓時了悟,搖頭,“蕭總,我保證公司任何一個高層沒有給葉小姐她公司透露任何一絲關於我們招標的商業機密。”
男人視線掃過來:“她連招標會哪天開始都知道!”
“大學城商業街的商圈建設,蕭總,政府那邊雖然放權但還在關注。這項事業老爺子也暗地裏也在把關,葉小姐要一個高級專櫃和兩個專賣店麵,怕是老爺子那邊早就通過氣了,她才敢。”
“蕭總,其實在老爺子眼裏,您和葉小姐,到現在都還是夫妻。”季林小聲地,又這麼說了一句。
“他這麼想,不覺得惡心嗎?”
蕭雪政冷冷嗤笑著,手中不自覺地力道扭曲,煙頭撚得粉碎。男人深邃泛冷的眼眸裏,寒光瀝瀝。
一個老不死的,臨進棺材前還想攪什麼風浪?
……
果嶺別墅,二樓,女孩的閨房。
施潤連喝了三大杯水,直到菜菜沉著臉把水杯奪走。
“把我叫過來就讓我觀賞你喝水的牛樣?”
“……這不是需要醞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