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哲看見池東野一語不發的樣兒,哈哈大笑。
“東野,你也有說不出話的時候?你不是很能言善辯嗎?”
池東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繼而摟住了安茵的肩。
“有些事啊,跟你說也說不明白,等你自己娶了老婆就知道了。”
他笑看安茵一眼,神情中盡是得意。
他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了,他很幸福。而許哲呢?還是條單身狗,就等著被他們夫妻倆喂狗糧吧。
許哲將兩手舉在麵前,假裝擋住光的樣子。
“太閃了,東野,你真是太欺負人了,欺負我沒有女朋友?”
“那是當然。”池東野得意洋洋。
許哲笑罵:“你真的很過份呢。當心惹惱了我,我偏不治好你夫人的臉。”
池東野依然牛氣哄哄:“治不治得好都無所謂,我喜歡她又不是因為她的臉。不論她的臉長成什麼樣,我都認定她了,愛家她了。”
許哲無語。
好吧,這碗狗糧他幹了。
許哲走後,安茵站在窗前,對著窗外發呆。
池東野送完許哲回來後,悄悄地走到她身後,從後麵摟住她的肩,在她耳邊問:“在想什麼呢?”
安茵心裏其實很忐忑。
在以為自己的臉不能治之前,她已經認命。可是現在,許哲的話無疑給了她莫大的希望。
她反而惶恐起來,害怕自己的臉萬一治不好,豈不是會更加失望。
池東野聽她說了心事,笑了起來。
“原來是在為這事傷心啊。你已經成這樣了,大不了保持原樣,治治沒什麼損失,對不對?”
安茵心中一下子就豁然開朗。
池東野象這樣明目張膽地“打擊”她,說她的臉已經到了不會再壞的地步,說明他是真的不在乎她的臉。
他沒有小心翼翼地不觸及這個敏感話題,沒有絞盡腦汁想著怎麼安慰她,他就這麼無所謂地提到這些傷疤,調侃她,這才是最自然的態度吧。
窗外,突然傳來池原西的聲音。
現在,安原西已經改名為池原西了。
“我好可憐啊。我爸媽結婚之後,老是膩在一塊,老是不睬我。”
“嘻嘻,你是個男子漢,男子漢還要粘著媽媽嗎?我現在都不粘我媽媽了。”
另一個說話的,是個女孩的聲音。
安茵想起來,應該便是婚禮那天充當花童的女孩。她是薑繡娘家的親戚,所以有時也到這兒來玩。
池原西說:“你說得也對。不然啊,以後我長大了,有了心愛的女孩,不能老是跟你媽媽在一起,她會傷心的。有我爸爸陪著她,她就不會傷心啦。”
“嗯,原西,我想問你個問題,你可別生氣哦。”小女孩說。
池原西問:“什麼問題?你說吧,我沒那麼小氣。”
小女孩猶猶豫豫地問:“原西,你媽媽的臉,我那天看到了。你會害怕嗎?我其實,其實剛看到的時候,會有一點點害怕。”
安茵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她真怕聽到她不願聽到的回答。
有那麼一刻,她真想扭頭走掉,不要麵對那個答案。
池東野握住了她的手。
隻聽池原西滿不在乎地回答:“那有什麼好害怕的?媽媽就是媽媽,不管她長什麼樣子,她都是我最愛的媽媽,是最美麗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