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無羈眼眸裏的冷(2 / 3)

無羈本能地轉回頭,發現金雕被雷聲驚到,正縮著脖子,往毛巾被的一角哆哆嗦嗦地擠過去,似是想極力找到一處更安全的地方……無羈見狀,鼻子不由發酸。

不禁感歎道:“廣烈兄,何曾見你如此膽小過?”

回身坐在金雕跟前,無羈俯首看它又道:“還記得當年,咱倆合力大戰妖族叛逆赤土老蠍的情景嗎?你當時是何等的英勇神武,一把赤玉神弓,七支金翎羽箭,將老蠍餘孽一幹小妖打得落花流水,無不束手就擒,可……”然而金雕一對小眼依舊瞪圓,不曉得是否聽得進去,聽得明白。

無羈歎了歎,實在說不下去,眼眶微濕。不過這時,一個可怕念頭猛地閃進腦海,對,妖王的赤玉神弓……他剛要起身去找疏影,卻見她正匆匆地往回趕。

“哥,小悠不見了。”

“怎麼回事?”

“不清楚。”

“你倆沒見麵?”

“沒有,我剛才敲門半天,沒見她出來,隻好直接進去,發現床上被褥整整齊齊,說明她昨晚壓根兒就沒住在房間裏……”

“這……”無羈沉吟著,沒說話。

“哥,你說現在怎麼辦?”疏影當然著急,她無法像無羈那樣冷靜。

無羈沉思好長一陣,才開口說道:“小悠昨晚肯定是回小院了……”略一停頓又道,“影兒,你馬上去把小悠找回來,無論如何,也要把廣烈的消息封鎖住。還有,你找到小悠後,馬上和我電話聯係。電話裏,我再告訴你接下來應該做些什麼。”

疏影沒敢多問,事發突然,當即拎起背包領命而去。

疏影才離開,敲門聲再次響起。

原來是老鄒聞訊趕到酒店。

老鄒顯然剛剛得知消息。

進門時,臉上的詫異神色尚未退去,而且鼻息也帶著濃重的喘息聲。

“告訴我,到底怎麼一回事?”老鄒一進門便問。

可是,誰來告訴無羈到底發生了什麼?

昨晚他已通知風猴子,誰知那隻風猴子至今不知死到哪兒去,到現在也沒有反饋一丁點的消息回來——無羈自然比誰都更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敢問世上,有誰能比他與廣烈的感情深厚?

從另一層麵講,華夏能有安定祥和的良好局麵,與廣烈在妖族內部的苦心經營也絕對是分不開的。正是從廣烈身上,無羈才真正看到人和妖的無差別性,才突然明白一個道理,人妖皆為天地間的生靈,就像人類世界人種各異,無論誰,都是鮮活的生命。所有生命都應該平等地得到尊重與嗬護。而今妖王殞落變回本體,如嬰兒一般孱弱地苟活,生命於呼吸之間隨時可能終止。他的那些抱負,想法,包括如何打破陳規讓妖族繼續繁衍下去的願望,都如突然斷了弦的琴音,戛然而止……

就像當年他和廣烈當年的愛情,都是尚未開始,便突然結束。

這是多麼令人心痛的戛然而止啊!

這時,無羈耳畔仿佛響起幾個宏亮的聲音:身為獵妖師,你不為妖王聲張正義討回說法,你又有何麵目站在眾妖麵前大言不慚?桀桀……緊接著便是一陣震聾發聵的嘲諷大笑。

一時間,笑聲,說話聲,各種聲音混合交雜,無比刺耳……

但在無羈聽來,卻如醍醐灌頂,似乎一下喚回沉寂多年的那點血性!

是的,絕對的血性。

雖說才那麼一點,卻如星星之火,差不多可以燎原。

麵對老鄒發問的眼神,無羈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緩慢回答道:

“事發突然。”

“什麼時候的事?”老鄒自然會問,這是他的職業使然。

“昨晚午夜零點左右。”

無羈清楚地記得,登仙嶺紅月出現後,他和小悠疏影緊急趕回停車場,從車子中控台上看到的時間是午夜零點十分,而從映月泉到望江酒店的時間差不多需要十分鍾,以此推算,差不了多少。

“估計會是誰幹的?”見無羈定定地看他,老鄒立馬意識到,這是一句典型的廢話。

於是緩緩點頭,很快掏出手機,不知給誰打去一通電話。

通話的內容倒很簡潔,無非是讓人調查昨晚那個時間段,有無可疑人員或車輛進入以綠色農業著稱的金家屯村。金家屯村的地理位置相對特殊,雖說座落於鄔城南部的城鄉結合部,但村子通向外麵的道路隻有一條,而村口,便是高速路的出口。收費站裏,安裝著一排排的監控攝像探頭。

無羈沒去留意通話內容,

因為他覺得此舉無效,或者說根本多此一舉。

通話完畢,老鄒呆怔許久,然後坐到金雕跟前,撫摸它身上的翎羽,用含混不清的語氣罵著說道:“他/媽/的,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昨晚還好好的,今天卻……”老鄒罵出一陣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