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景一驚,一個閃身,飛快地躲在了假山的後麵。便聽到隱隱有說話聲傳來:“奇怪了,我明明看到這裏有人的,怎麼不見了?”
流景屏住呼吸,聽見腳步聲越來越遠直至消失,才從假山後麵出了來,帶著彩蝶回到了養心殿。
因為不想讓太多人看到,她是從窗戶進去的,卻沒想到剛一落地便見到似乎在殿中等了很久的尹風。
流景明白尹風對自己和姬家多有怨恨,此時必定來者不善。她沒有再動,隻是靜靜地等著看尹風的下一步動作。
尹風一個轉身,突如其來的一掌,掌風淩厲。
流景揮了一下衣袖,那股掌風便瞬間化為烏有。
反手射出三枚銀針,擦著尹風的側臉飛了過去。
尹風一怔,卻仍是惡狠狠地說道:“你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感謝你。”
流景淡淡一笑,不以為意:“我不需要你的感謝。”
“離開皇上的身邊!”尹風的語氣強硬,是一種命令的口吻。
流景輕笑了一聲,“我的確不應該留在他的身邊,可是該和我動手的並不是你。尹風,你不是我的對手,走吧。”
尹風離開之後,流景取出插在牆上的銀針,她不想要讓夏侯熠察覺到這些。尹風對她雖然有成見,但是對夏侯熠卻是絕對的忠心。夏侯熠身邊真正為他好的人不多,她不想因為她讓夏侯熠對尹風有了偏見。
用銀針沾著藥水,流景在蝶翼上劃上了幾個字,然後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把彩蝶放飛了。
三天後,夜。
由於出征的異姓王謝平王謝玉成凱旋歸來,皇上在宮中設宴款待。流景算了下日子,覺得彩蝶大約要飛回來了,便推辭說身體不適,沒有留在夏侯熠身邊陪同。
出了養心殿,流景在一叢牡丹花的枝頭看到了它們,不覺有些欣喜,臉上帶著微微的笑意,她伸出手去,彩蝶便飛了過來,落在了她的指肚上。
借著月光,流景看著姬落宮中的人分別畫在蝶翼上的地圖,大致地將幾塊拚成了一個完整的圖。
她將這些彩蝶帶回了房中。算是夏侯熠給她的特殊優待吧,雖然她是一個宮女,卻有自己單獨的一間房。
取出紙筆,她小心地將圖謄在了紙上。
月光透過窗戶照進房間,她的身上便仿若有了一圈淡淡的光暈。
她在畫畫,卻也在人的畫中。
謝玉成站在外麵,隔著一片花叢,貪戀地望著屋裏的那一抹倩影。
並不是什麼傾城,卻獨有那清韻之美,硬是把那一叢牡丹比了下去。
“王爺,走吧,皇上還在等著您呢。”隨侍的太監出聲提醒道。忍不住好奇,順著謝玉成的目光望了過去,看見了在屋中畫畫的那名女子,心中已經有數。
皇上近日正愁沒有辦法保證謝玉成的忠心,若是將這婢女賜婚,謝玉成如願以償、深受皇恩,豈不兩全其美?
想到這裏,那太監不由笑了出來。
他的榮華,也指日可待了吧。
流景從養心殿裏出來,去禦膳房取綠豆糕。就在這當口,謝玉成求見夏侯熠。
小太監將謝玉成領進殿,謝玉成行禮過後,直接開口說道:“微臣想向皇上求賜一個人。”
“哦?”夏侯熠有些吃驚,沒有料到謝玉成此番竟是為了求賜而來,“是誰?”
“是一個宮女。微臣也不知她叫什麼,所以特意畫了這幅畫,請皇上過目。”說著,他拿出一個卷軸,由尹風轉交給了夏侯熠。
就在這時,門口的小太監又進來通報:“皇上,皇後娘娘求見,說是要向您討要一個人。”
夏侯熠麵色微暗,“讓她進來吧。”
馮珊怡這一次來,倒是守規矩的很,禮數周全。
夏侯熠沒有看她,隻是讓尹風把卷軸展開。
畫軸徐徐打開,畫軸裏的人也出了本來麵目。夏侯熠看著那個在花叢間伸手撫蝶的女子,眸色沉了下去。手中微微一使勁,上好的狼毫頃刻間化為灰燼。
“皇上,臣妾這次來是想要向您討要蘇流景的。昨,臣妾的宮中丟了一顆夜明珠,有宮人說看到蘇流景拿了。”
馮珊怡向身後的太監遞了一個眼色,那個太監立刻上前說道:“皇上,奴才昨晚……”
然而暴怒中的夏侯熠根本不會想聽到他的話,“給朕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