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將軍這話說的雖直白卻也是實話,難不成皇嫂有更合適的人選?”他看著我,眼神是十足的挑釁。
“合適不敢當,隻是更合祖宗禮數罷了。按祖宗禮法,應由皇嫡子繼位,難道睿王爺不知嗎?”我的麵上是慵懶的笑意,目光在望向他時變得淩厲。
“你……”
我自是不會放過他,“王爺您也要請罰嗎?”
他望向我的眼中神色難辨,我並不管這些,隻是冷冷地開口道:“本宮肚子裏懷著的便是皇嫡子。”
五個月的身孕,太醫也不敢保證這一定是個男孩,可是我必須孤注一擲,有一些東西,一旦讓出去就不要再想得到。
在場的人的表情幾乎如出一轍,無不是震驚至極。
“娘娘您可有十足的把握?”從人群中站出一個大臣,疑慮地問道,緊接著便得到了許多人的附和。
我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又有如何,沒有又如何,依照諸位大人的意思,可是說等到皇嫡子誕下之時,再由皇長子讓位?”
這樣的話,光說起來就像一個笑話。
“這……”
“就算是皇嫡子又能怎麼樣,一個剛出生的嬰兒能治理國家嗎?”人群裏有武將大聲地喊了出來。
我依然是笑:“所以,才會需要麻煩睿王爺多多幫扶。”
我側眼看著葉明睿,見他的眉頭微微擰緊,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本宮在此封睿王爺、林大夫為左、右攝政王,地位不分高低,共理國事。”我沉下了聲音,語氣強勢不容反駁。
蘇浩然帶頭跪了下去,口中喊道:“謹遵娘娘懿旨。”
緊接著,一些能夠為我所用的大臣跟隨著跪了下去,一片山呼萬歲之聲。我想,我終於體會到了葉明寒之前的感覺。我曾經爭了那麼久,可是如今不得不站在這權利之巔時,我卻覺的前所未有的孤獨。
冰冷的話語從我的口中吐出,我已經再沒有回頭的餘地了:“凡有異議者,賜腰斬之刑。”
葉明寒,這就是你心裏的感覺嗎?手中握著那麼多權利,僅僅一句話就可以讓人死無葬身之地,可是心裏空空的,什麼也沒有。
扶了鬱芳的手,緩步向外走去,外麵大雪茫茫,前方的路還有那麼長,那麼遠,我看不清,看不透。
腳下忽然間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我的身子猛地向前傾去,耳邊傳來鬱芳的驚呼聲,我費力地扶住門框,勉強沒有摔下去。
身上忽然沒有了一點力氣,我將身子側靠在門框上,緩緩地向下滑。
抬起頭望向天空的方向,我喃喃地開口念道:“你說,他怎麼就真的不回來了呢?”
眼睛裏就是幹幹的,我努力睜大了眼看著外麵,在那個被白色籠罩的世界中,我仿佛又看到了那個人,一襲白衣立於野薑花前,衝著我淺淺地笑開,一抹傾國傾城的笑讓天地都失去了顏色,而那同樣是我生命中的第一縷陽光。
未殤帝七年冬,帝於親征時不幸中伏,崩。
第二年夏,皇後蘇幕兒誕下一子,取名離恒,號慶殤。
慶殤帝十五年春,太後蘇幕兒病重不治逝於慈陽殿,享年三十二歲。帝悲痛穀欠絕,輟朝十日,諸王以下文武百官及公主王妃以下所有命婦,俱齊集舉哀,持服二十七日後冊溢太後為:嘉誠惠仁皇後。四月初八入葬地宮,三月後升村太廟,諡日?聖天誠恭肅正惠仁皇後。
一曲離歌,幾世難終。
求饒無用,流蘇暈了過去。注意到這一點,他終於停了手,從她內退了出來。
行至城門前,守城的侍衛攔住了他。馬鞭地抽了一下地,他惱怒地吼道:“混賬,連朕都不認得了嗎?”
侍衛有些慌張,這樣的皇上,怎麼認得出呢?
外袍已不在身上,身後沒有任何隨從。侍衛的眼不自覺地向他身前的流蘇看去,烏黑如瀑的發,雖然看不到,但是從女子白皙的頸可以猜想得出。
“皇上!”侍衛們正不知所措,從城樓上傳來一聲喚,緊接著,守城的鬱將軍急忙命人打開城門,自己下了來,向男子跪地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