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情相惜(1)(2 / 2)

我聽到這話,心中突地一跳。看這樣子她是把我當成了普通的宮女,被專管為樂舞坊挑選歌女舞姬的福全看上了,才一邊為奴,一邊學藝的。若我今天再晚來半步,她怕是已經問出我的身份了吧。心中沒來由的鬱結了起來。

我知道身份這事,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可是我還是不想讓他們知道我的身份,因為他們是我這幾年來頭兩個不是為了利用我而對我好的。就算是大哥哥,到頭來還是想要利用我助他謀反。

等等!皇後進樂舞坊這麼大的事月蝶兒又怎麼會不知道?就算樂舞坊算是宮中相對孤立的一個地方,但是月蝶兒和林遠汐他們是可以自由出入的,宮中的傳言又怎麼會傳不到他們的耳中?

這一切簡直是太詭異了!

“幕兒,我在和你說話,你怎麼不理我?”耳邊忽然傳來月蝶兒有些惱怒的聲音,我猛地抬頭,看到月蝶兒正有些生氣地看著我,我一驚,想起從今天早晨到現在我便走了四五次神,若不是身邊時時有人提醒著,怕是不知道誤了多少事。

幕兒是我昨天告訴月蝶兒的名字,她當時聽了以後隻是覺得有點耳熟,便也沒多懷疑什麼。

耳熟是必然的,因為月蝶兒既然是太後看上的人,太後便一定告訴過她皇後的名字,隻不過像蝶兒這樣的性情,怕是覺得“皇後”這二字要比“蘇幕兒”好記多了。

“蝶兒師父剛剛可是問了幕兒什麼?”我揚起臉,一臉無辜地問道。話音未落,隻聽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陣笑聲。我回頭,發現林遠汐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我的身後。

他依然是初見時那般淡然若水的樣子,一身青色衣衫,似是塵世間沒有一樣東西可以牽絆住他的腳步。他含笑凝著我,繼而開口說道:“幕兒,你還真是第一人呀!”

第一人?我有些疑惑地望著他,不明所以。卻聽他又是一陣大笑,然後看了一眼月蝶兒,解釋道:“看著蝶兒這副像大蟲的樣子還能麵不改色的第一……”

突然,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雙手扣住我的肩膀,將我硬生生掰過來麵對著他,緊接著,他的眉頭已經微微皺了起來。

“幕兒,你的嘴角怎麼了?”他麵露擔憂之色,焦急地問道。

聽他這麼說,我有些奇怪地摸了摸嘴角,卻感覺到早上被葉明寒咬過的地方分明已經腫了起來,這一摸倒真是疼了起來。

“我……”我低下頭,躲閃他關切的目光,一時不知道該回答些什麼。

“就是呀,我剛剛就是在問這丫頭嘴角怎麼回事,誰知道我關心她,她居然走神了,真是可氣!”月蝶兒說著,也站了起來,走到我麵前,伸手按住我的臉,仔細地看著我腫起的嘴角。

我怕她看出什麼端倪來,急忙向後退了一步,然後若無其事地說道:“幕兒沒事的,讓蝶兒師父和遠汐公子擔憂了。”

月蝶兒不滿意地一撇嘴,瞪了我一眼,然後輕笑著說道:“什麼蝶兒師傅,遠汐公子,都讓你叫生分了!過來過來,我這裏有你永誌師父親手配的金瘡藥,不是自己人我是絕對舍不得給他們用的!來,我來給你塗上。”

說著,她從懷中掏出一個青花瓷的小瓶,又向我走近了兩步。

似是知道我下一個動作般,月蝶兒補充道:“如果你敢動一步,我就不認你這個徒弟了!”說完,便著手將藥膏均勻地塗在了我的嘴角處,不時發出嘖嘖地驚歎聲。

“這是哪宮娘娘呀,下手還真夠狠的,我這點金瘡藥沒準全得貢獻在你的嘴上了。”月蝶兒說著,手上也沒歇著。

我聽到這話,明白她以為這是我當差的那宮娘娘因我做錯了什麼事而罰我的耳光把嘴邊弄腫了。想到這金瘡藥該是永誌師父留給她的一點紀念,若是我都用完了,月蝶兒心中定是不舍的,我不能欠她這麼大一個人情。

想著,我又想躲開,可是想到她剛剛說的那句話,即使知道她是在嚇唬我的,我腳上依舊不敢動一步。

“蝶兒師父,這藥對您是個紀念,您就別都浪費在我身上了,我隻要那種最普通的藥就可以了。”我認真地說道,卻又收了月蝶兒一記白眼。

“你怎麼這麼說自己,什麼叫浪費,這藥不就是為了醫傷的嗎?再說了,雖然不知道你和永誌是怎麼認識的,但是永誌能收你當徒弟,說明你的確不一般,永誌的藥用在我們兩個人的徒弟身上,自然不算浪費。我覺得有點可惜的是這些藥本來是打算用在你身上的,等你練得動作難一點,難免會受傷,所以我備了一些藥給你治傷,現在隻怕我得重新去配藥了。”月蝶兒絮絮叨叨地說完,藥已經塗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