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遠處與夏緋雪生得八分相似的夏千瑾,楚江闊全身猛然一震,目光中浮現出癡迷貪戀之色,卻發覺對方的眸波一直傾注在麵前這名少年的身上。察覺到被人注視轉眼撞見自己的目光,便立即眼神嫌惡地將目光轉移開去,不願多停留一秒。楚江闊的滿腔妒火登時燒向慕離烽的身上。
“同樣的眼神,同樣的反應,何其相似!當初她不肯看我一眼,連她的後人也是如此,為何你們總是要流連於表麵美麗的東西……”
慕離烽很清楚一個男人身邊隻要有絕色女子跟著,他的長相便會辣別人眼睛。但他向來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對於此類一照麵便帶著敵意言辭挑釁之徒向來不會客氣。
“我猜你一生不曾觀鏡自照,否則方才這番話你不會說得如此心安理得。相由心生,隻因你心術不正,因此五官不端。”
“死到臨頭而不自知,你很快便會為自己所言付出代價。”楚江闊的魂念傳遞而至,正在戲謔冷笑。
此時,受到慕離烽魂力觸及,隆隆聲中三屍碑開始緩慢轉動起來,連帶著腳下塚內的地麵都在輕微震顫。片刻之後,三屍碑將原本朝向萬靈塚內壁的背麵轉了過來。
與正麵的符文是書寫分布在碑麵上不同,背麵難以計數的符文是直接以凹痕陰紋的方式鏤刻於碑麵。
鏤刻的紋路位置正在移動變換,彼此連接交錯,構成一條又一條縱橫穿梭的直線。凹痕陰紋重疊融合,形成一列列長條方格,一本接一本書冊顯化成形,互相緊貼著排列在方格之中。
“三屍碑的背麵變成一張千米高的巨大書架了?”
遠處的夏千瑾張大的紅唇半晌都沒合上,透亮的眸子中布滿了不可思議。她未曾料到自祖輩處得知的傳言竟是真的,三屍碑中藏著數量驚人的魂訣。
見到麵前的碑架總計百層,縱向四列,滿眼都是擁擠排列的書冊,粗略估計不下八萬之數,慕離烽也不禁呆滯了一瞬,被移魂宗祖師的手筆震撼。
楚江闊雖然是自同一麵三屍碑中冒出來的,但自他同樣在劇烈變換的臉色可以看出,他也是頭一遭見到這張書架。可見三屍碑正麵與背麵是各自獨立的空間。
“數萬冊魂訣而已,何必大驚小怪。”二代宗主對自己的家底無比了解與自信,移魂宗處在巔峰之時即使要拿出數十萬冊魂訣也是絲毫不怵。
二代宗主在夏千瑾腦袋瓜上猛地敲了一記,訓斥道:“身為我宗後唯一的人,即是以後的移魂宗宗主,你要時刻注意形象,保持威儀,昆侖崩於前而麵不改色,如此失態成何體統!”
夏千瑾抱著腦袋疼得淚眼汪汪,怒哼道:“一個光杆宗主跟誰多寶貝似的,若是連自己的情緒都要掩飾,莫說移魂宗主,即使是大陸之主也不做!”
“你沒有拒絕的餘地,否則本座擰斷那小子的脖子。”二代宗主不曾收手,猶如上癮般又接著“嗵嗵嗵”地敲了數記。
“……”夏千瑾隻能咬牙切齒地瞪著他,在心中怒哼無恥。
此時,兩道赤色流光自碑架上第十一層飛出,化作兩本大小、色彩、花紋甚至厚度都完全相同的書冊懸浮在慕立烽楚江闊兩人麵前。
慕離烽魂念感應,察覺到書頁並非由金屬或者木質的實物裝訂而成,而是由魂力凝結成的薄紙。伸手觸碰,書冊直接化作一股氣息鑽進他的眉心,一連串的信息立即浮現在腦中。
“真品小成魂技,冥河枯骨手。”
真品小成魂技對如今的自己用處甚微,慕離烽原本以為憑借這場試煉能夠獲得一門品級不低的魂訣,此刻不由得微微失望。當務之急是比楚江闊更早習成此技。立即壓下心中的浮躁雜念,開始認真研讀訣文。
“哼,祖師也就罷了,區區楚江闊也敢跟混蛋較量,簡直是在自找打擊。”夏千瑾一如既往果斷站在慕離烽的一邊。
“此人雖然外表槽糕,心胸狹隘,行事偏激,但天賦卻不容小覷,在當年的第三代弟子中也是能排進前十的人物。這場較量勝負難料。”二代宗主雖然厭憎此人,身為一代宗主卻做不到睜眼說瞎話。
楚江闊不慌不忙地將書冊攥住,冷冰冰地笑道:“我不知道你是從何處來的小子,但是就憑你也想在修習功法的速度上勝過我,恐怕是在癡人說夢。即使讓你十息又如何?”
“當真?不過你的謙讓有些多餘,恕我不能接受。”慕離烽眼中閃過一輪湛湛神采,抬起右手驀地握在一處,微笑道:“冥河枯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