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這都是回A市再去處理的事。
“祁少?”祁漠轉身,正要離開,卻被下屬叫住,朝著被一拳揍得臉色依舊扭曲的肖羌示意,“他怎麼辦?”
一般的習慣,都是滅了,永絕後患,但是今天……
“放了,還能怎麼辦?”祁漠輕嗤,反身走到門口,直接拉開了門。
下一秒,他怔住。
喬桑榆就站在門外,不足一步之遙。
“你都聽到了?”祁漠的麵色有些意外,神色尷尬了一下,“我還想到車上再跟你說。”
“恩。”喬桑榆應聲,目光卻依舊停留在酒坊內——
那個被砸破的酒缸就橫呈在大廳中央,裏麵的酒和酒渣都傾瀉出來,蔓延了一地……像是上個世紀被橫掃過的平民區,一片狼藉。而那個肖羌,剛剛被下屬“丟下”,他直接摔倒在了地上,身體佝僂著捂住被揍痛的肚子。
然後,他又顫顫巍巍地爬起來,摸著脖子上殘餘的血跡……
狼狽、淒慘。
這是喬桑榆此時唯一能想到的形容。
“我都聽到了。”喬桑榆喃喃地重複,目光卻依舊停留在肖羌的身上沒有移開,心尖一片複雜。肖羌的“招供”她也聽到了,肖羌本身有罪她也聽到了!但是在這件事中,肖羌本身是無辜的,她看到的,不過是個質樸瘦小的老人……
祁漠的逼問方式,她有些接受不了。
“我……我是嚇唬他的。”順著喬桑榆的視線看了一眼,他有些了然,試圖解釋。
喬桑榆卻在口袋裏上下翻找,最後一無所獲,隻能悶悶地朝他伸手:“祁漠,你帶錢了嗎?”
他連忙掏出錢包給她。
喬桑榆抽了幾張一百塊的出來,主動往屋內的人走過去。肖羌受了大驚嚇,感覺到喬桑榆接近,已擺著手連連後退:“別問了,我知道的我都說了!別讓我去坐牢,我知道錯了……”
話未說完,喬桑榆已拉過他的手,把幾張一百塊塞到了他的手心。
“大伯,算是賠你的酒錢。”喬桑榆安撫地笑笑,“我說過,我們沒有惡意的。你脖子上的傷……你去看看醫生吧。”
“誒,好好好!”
肖羌一個勁地點頭,隻盼著趕緊把這些人都送走。
喬桑榆這才起身,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她的腳步很快,有種故意躲閃的意思。
祁漠同樣快步在後麵跟:“桑榆,我沒想要傷他,他脖子上的也隻是皮外傷,隻是嚇唬他的……”他竭力想向她說明,剛剛選擇動用武力的時候,他還特意支開了她,隻是沒想到她就站在門外聽著。
他知道這一幕對她的衝擊力。
她畢竟不是這個圈子裏的人,也不習慣這樣解決問題的方式。
“我知道的!”喬桑榆點著頭回複,語氣盡量顯得平靜,目光卻躲閃著不敢和祁漠直視,“我知道的啊,不這樣的話,他根本什麼都不會說的。”
這隻是一種逼問方式,警方有時候也會用啊!
如果像她那樣一口一個“大伯”地求,可能到明天早上,都得不到任何進展。
喬桑榆如是安慰著自己,找出一千一百個理由說服自己,可是心底……還是莫名地接受不了剛剛那樣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