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景山長歎一聲,兩眼微紅,又問道:“唉!荀師你為什麼落難到帝都不尋找人幫助呢!”
荀攸其人在大商非常有名氣,他是曆史專家級的人物,尤其對大商的曆史研究深刻,曾受聘於大商皇家擔任過大德帝師,大德帝病重後,因不滿大國師等人擅權,憤然離宮。後又受聘進了商院,可執教兩個月後,又莫名其妙地辭職帶著家人回了老家西北蒼陰郡。
春景山雖然與這位帝師教授不熟,卻十分佩服他的傲然風骨,對他進行了一番詳細地調查,所以對他的底細十分的了解。知道他在帝都有很多的故交好友。
“父親因為不滿那些人置帝國危難於不顧,仍爭權奪利,任由奸佞禍亂朝廷,所以不屑找他們。”荀斑替父說道。
春景山知道這是這位帝師的風格,所以,也就沒再說什麼,轉而對荀斑道:“小師妹。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聖徒鬱。”
然而讓兩人沒有想到的是,荀斑在聽完春景山的介紹後,看向鬱無殤卻是一臉的輕蔑之色,眼中兼有些憤然,道:“聖徒也好,聖人也罷,跟我沒有任何的幹係,既然小女子賣身於你,你可以當我是下人又或是……都隨你,不過,你在我的心裏也僅此而已!”
鬱無殤有些疑惑,貌似第一次認識吧,她幹嘛用這種態度對待自己呢?好像她對自己有很大怨氣的樣子,便好奇地問道:“荀小姐為什麼這樣說呢?”
荀斑這時終於流下了眼淚,憤慨道:“哈!我為什麼這樣說?看來聖人聖徒也免不了俗世俗人,也會趨炎附勢,巴結權貴!”說完,便將頭扭向一邊,不再看他了。
鬱無殤被荀斑說的有些火氣,道:“荀小姐說話有些偏駁了吧!在我眼裏,病人都是平等的,沒有男女老少高低貴賤之分,一樣都是我救治的對象,這是我所想的也是我即將想要做的。請問,你了解我嗎?”
等鬱無殤說完,荀斑眼中噙著淚水,情緒突然變得十分的激動,有些歇斯底裏地吼道:“好一個平等,好一個沒有貴賤之分!當我父親病重我到你的農莊找你為父親治病的時候你在給誰治病?當難民營有無數人染了風寒需要有人救命的時候你又在為誰治病?你做為被人崇拜的聖徒在城外那麼多人需要幫助的時候你在幹什麼?你就這樣充當聖徒的嗎?我恨你我鄙視你!”荀斑說完,掩麵失聲痛哭。最後竟軟軟地倒在了車坐上。
鬱無殤被荀斑罵得啞口無言目瞪口呆,心中冤枉卻又分辨不得。這才知道,眼前的女孩竟尋找過自己,可能被禦林軍攔下見不到自己,心中產生了一股怨恨。
待替昏過去的荀斑診過脈之後,發現她是因為身體虛弱再加上性情激動所致,並無大礙之後,才鬆了口氣。
在他沉思之時,春景山拍了拍他的手,送來一個慰藉的眼神。鬱無殤明白他的意思,也衝他點點頭。
猛然之間,他想起了荀斑之前說過的一句話,心中悚然一驚,忙示意車夫調轉車頭去難民營。
難民多集中在城北,沿著城北官道兩側,被官府安排在了帶有木欄的四個營地當中,每一個營地都有幾頂大型的行軍帳篷。因為人多帳篷住不開,有人用木棍樹枝七零八落地搭建了許多的簡易木屋。在北風呼嘯的天氣裏,這些帳篷和木屋哪能抵禦寒冷,即使裏麵的難民抱著熊熊的火堆,可依然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營地的四周有官府的兵丁巡視,因此,這四個營地就像是四座臨時監獄一樣。在每一個營地的入口處有兩座粥棚,這些粥棚都是官府和私人共同搭建的,每到晌午和黃昏各放粥一次,在吃上難民們說不上吃飽吃好,起碼不至於餓死人。但這住的地方卻是不好解決,難民眾多,官府不可能為臨時聚攏在這裏的他們另建像樣的房屋。
鬱無殤和春景山在官兵的陪同下來到一個營地的帳篷前。鬱無殤將春景山和官兵攔在外麵,獨自一人挑簾進了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