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該沉寂的該滅亡的皆在這一刻振首長嘶!他們不甘!他們嘯傲!他們要振臂奪回該屬自己之物!
熊熊大火,突然間燒起了遍地哀嚎。
火焰中的厲鬼一反平常地安靜,他們隻是死死睜大著空洞的雙眼,目光齊齊投向一邊,像是要對世界宣誓,未死之人,終將回返。
……
“撤。”
張野看著不斷變化的幻陣,朝身後冷冷撂下了這樣一句話。
“撤?撤去哪兒??”
賀準咽了口唾沫,不明白這時候說出這句話的張野到底是何用意。
“帶著跑堂小哥,順原路返回大本營。”
張野看了一眼林九,沒打算跟賀準解釋,而是直接把這個任務托付給了他。
“紅衣呢?”
林九一個短暫的躊躇,他也有疑問,但他習慣於不在這種場合質疑張野的決定。
“紅衣有我和開明組長負責,你們留下來已經無濟於事了,不如趕緊撤離,減少我們的後顧之憂。”
張野回答。
樹藤上的禁製連賀準的茅山道法都解不開,不難猜到對付這種手段,一般都是解鈴還須係鈴人。
“行,交給我吧。”
老酒鬼點了點頭,趁著酒膏的效力未散,化身滅法境巔峰修為的他彈指間開辟了一個避土光圈,大小合適,將賀準、陸甲兩人一並包裹入內。
“這是子母兩儀陣的‘子針’,靠著他,直接回到母陣的坐標原點。我們這裏不需要你們操心,要相信任何情況,我和開明組長兩人都有全身而退的本事。”
張野說著,朝林九遞了一枚銀針。那一頭的幻陣正在急劇變化,眼看著三千法相,已經逐漸困不住那頭失去理智的暴怒獅王。
“等等!”避土圈中的賀準欲言又止,幾度糾結,這才勉強下定了決心,“這東西你拿著!”
他幾乎是咬著牙將一張紅色符籙塞進了張野的手心。這一回眸間,怕是透著父子訣別時的深情與不舍,以及為家國大義舍生忘死時的大義凜然。
“你不說你手頭沒有第三張了嗎?”
張野眯起了雙眼,在迅速把那張保命符塞入口袋的同時,不忘意味深長地打量了一眼這位茅山正統傳人。
第一張保命符是九天雷劫。
第二張保命符是兜率紫焰。
這第三張具體什麼效用暫時還不知道,不過既然是從這個金貔貅手裏掏出來的,可想而知起碼是茅山鎮山符那一級的終極符咒。
“這第三張用完就真沒有了!再騙你老子是你孫子!”
賀準用滿臉的橫肉擠出了一個微笑,看向張野的眼神完美詮釋了什麼叫“你再多嘴一句老子立馬改主意”。
“謝了。按照約定,我從祭祀台內殿拓印下來的那些上古銘文,回頭錄下來可以分你一份。”
張野嘿嘿一笑,順勢拍了拍賀準的肩頭。
“這可是你說的!”
賀準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哈,我這人優點不多,其中之一就是對朋友言出必行~”
張野點了點頭,一邊聳肩,一邊把麵目猙獰的賀準推搡著送進了林九的避土圈。
然而前腳要走的賀準後腳卻說出了一句讓張野怎麼也想不到,甚至聽完後還有些許淚目的話。
他說:“祭祀台上的銘文要不要無所謂,你最後能平安回來就好。”
話音剛落,避土圈中的三人已經消失在了地麵光圈之中。
“嘖——兄弟情深,鄙人感動不已啊。”
開明組長砸了咂舌,看著張野愣在原地的背影表示感慨唏噓。
當然,這句話當中明顯是調侃意味居多,以至於本來還處在失神中的張野一下子翻了個白眼,隨後無比嫻熟地轉身應對起了這頭深藏不露的老狐狸。
“風涼話少說,單獨把你留下,我想到了這個時候,您老人家該不會還打算藏著掖著不出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