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很稀罕吧……”
賀準想了想,有些生無可戀的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不稀罕,人手一個。”
張野亮了亮自己腰間的錦囊,不遠處的跑堂小哥也一臉壞笑,跟著掏出了自己的“無限劍匣”。跟在張野這個老油條後麵,他這個山裏出來的淳樸小夥終於也學會了什麼叫“嘚瑟”。這一刻看著賀準那種歆羨中帶著抓狂的神情,跑堂小哥嘴上不說,然而心裏活動用三個字來形容:好極了。
“大哥呀……既然你這麼闊綽,幹脆也送小弟一個唄?”
賀準抽動著眼角,他心裏在盤算要不要趁著某天夜黑風高,把這群人全部下藥迷倒,然後卷起所有的法寶來個卷鋪蓋走人。
張野說“可以啊,你送我一保命符,禮尚往來我肯定送你一枚空間陣器。”
“……”
張口閉口保命符,賀準覺得這朋友鐵定是沒法做了。
“沒事你時間還很多,我不介意你慢慢考慮。”
張野嘿嘿一笑,看著這小子一副打趣的目光。
“怎麼了?”
那邊看著林九“收獲喜悅”的紅衣突然一震,看著林九站在酒壇深處,伸出的手如同觸電一般縮了回來。他麵露驚惶,呆呆的樣子仿佛不知所措。這一變化迅速引起了張野的注意,他走上前去,隻見老酒鬼站在一座半人高的巨大酒壇麵前,麵色凝固如同一座石雕。
“怎麼了?”
他重複著紅衣的問題。
“沒……沒事……”
老酒鬼搖了搖頭,然而額頭上的冷汗卻還是出賣了他內心的慌張。
“到底怎麼了?”
張野眉頭一皺,意識到問題可能沒那麼簡單。
“我也不知道……”老酒鬼心有餘悸的搖了搖頭,“隻是剛剛那一瞬間,仿佛丟了魂一般不知所措。我覺得這壇子裏可能有什麼東西,但我很害怕……我不敢打開。”
“敵人?”
跑堂小哥神色一緊,隨即取出長刀,做戒備姿態。
“都小心點,隨時準備好應對敵襲。”
張野也護著眾人拉開距離,所有人都保持了一個默契,等待著最前方的跑堂小哥第一個出刀。
他默默上前,一手握刀,一手揭開了塵封的酒塞。
壇子裏仍舊飄出一股奇異的酒香,隻是沒有異動,惹得跑堂小哥湊上前去看了看壇中到底有什麼。
這一看,看得他臉色泛白。
尺八的壯漢從壇前退了回來,扶著牆壁,一副反胃作嘔的模樣。
林九早已像一座枯萎的石雕,定在原地,不能動彈。剩下幾人莫名膽寒,隻有張野上前,確定了一眼跑堂小哥到底看到了什麼。
他看到了一個人。
確切的說,一具在酒液中泡幹,曆經浮腫,最後又慢慢萎縮的古屍。
屍液和酒液凝固在一起,淡黃色的膏體鋪滿了壇底一層。
而那具形狀保持完好的古屍則雙手抱膝蜷縮在壇中,動作很像是母腹中的胎兒。
開明組長也上前,看了一眼壇中景象後,臉色也不免掛上了一層寒霜。
他開口道:“應該是數千年前外族屠城之時‘幸存’下來的人。看骨骼大小,還是未成年。大概是父母為了保護他,將他藏在了這個自以為安全的地方。可惜……可惜。”
他沒有說下去。因為每個人的臉色都很難看。
張野默默蓋上了這座酒壇的酒塞,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卻仿佛已經看見了數千年前發生在這座酒窖中的景象:外麵的戰火映紅了滿城的天光,身為祭祀的父母將半大的孩子藏在酒壇中保命,然而這一去,便是數千年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