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仆笑道:“怎麼樣?”
我讚道:“好,隻是不知道怎麼喝?”
老仆突然舉起酒壇,酒壇一傾,順勢仰頭去接。一股酒傾瀉而下,除了老人的嘴,竟沒濺到別處半點。
我驚呆了,沒想到這其貌不揚的老仆竟然也有這麼高的功夫。
老仆將酒壇重重放在桌上,慘然道:“這麼好的酒,我竟十年不曾喝了!”
我又是一愣。
老仆將酒壇推到我麵前,道:“喝吧,喝個痛快!”
我有點騎虎難下的感覺,一是因為我沒有老仆那手功夫,二是我實在不知道這酒是如何去喝?
老仆察言觀色,突然笑道:“小朋友原來是文雅人!”說完轉身走到床邊,從床裏又拿出了一張碗,放在桌上,酒頃刻便滿上。
這下我怎敢再推辭,端起碗來,像喝水那般大口去咽。
辛辣的味道刺激著我的嗓子,我的肚子。我強忍著不讓自己吐出來,又強忍著喝光了碗裏的酒。
“小朋友原來是海量?”老仆說話間又給我滿上。
我不敢這麼快就去喝第二碗,生怕自己露出了“碗量”的馬腳。
老仆又咕咚咕咚喝了不知多少,放下酒壇突然問道:“我看小朋友一點武功都沒有,竟敢獨個行走江湖,不知為著什麼?”
我本該不說實話的。實際上我也沒回答他,而是以他的口氣問道:“慕容一府天下盛名,不知是誰這般厲害,竟使得貴府這般零落?”
老仆愣了一下,突然又歎了一口氣。
“說來話長!”
“說來話長”這四個字總會令我頭疼,但此時我正愁沒辦法打發時間,就希望他來個“話長”。
老仆卻讓我失望了,因為九龍山滅門之前的事我都已經知道了,我這人的壞習慣就是不喜歡聽同樣的故事。於是我讓他講慕容一府怎麼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老仆便侃侃談道:“軒轅一劍一把燒了九龍山之後,便突然在江湖上銷聲匿跡。突然有一天,慕容一府收到了一封奇怪的書信,上麵寫著:‘昔年比試,隻怪愚技不如人,傷於貴十八高人。餘忍辱負重五載,終有所成,盼高人不吝指教!’我們一看便知是軒轅一劍。其實軒轅一劍火燒九龍山的時候,武功已登封造極,九龍山掌門天庭既然不是他對手,那十八大高手也自不是他的對手。沒想到他卻又苦練了這麼多年,憑他的天資,那時的武林,恐怕誰也奈何不了他的。”
“真有這麼厲害?”我知道我問的就很心虛。
老仆點點頭,歎道:“何止是厲害!我慕容一府高手如雲,他那時每天殺一人,來去無蹤,直到府中隻剩下了我與老爺,我們也不曾見過他用的何種手法殺人,更不要說見他的麵目。最後那晚,我隻道自己也活不多時,便等在屋裏,敞開屋門等他。可一連等了三晚,他卻遲遲沒有出現。老爺卻被失子失女之痛刺激的失去理智,每到醜時寅時必要發瘋!”
“可他為什麼不殺你和慕容大俠?”
老仆搖搖頭,道:“這也是我多年來的一大疑問,不知有生之年能不能曉得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