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魂未定,哪裏還有心思去歇息。我隻盼著天趕緊亮,我好找個理由離開這個鬼地方。
窗外的劈啪聲漸漸消減下來,火星的亮光卻依舊可以看到。
“砰砰!”
我又“啊”的一聲鬼叫。
老者的聲音半帶笑意:“小朋友,我們老爺每逢寅時便精神恍惚,多有騷擾,請多多包涵!”
“包涵!包涵!”我嘴裏喃喃不止,魂卻早飛的不知蹤影。
老者又道:“那小朋友就請先歇息吧!”
我這才回過神來,聽著腳步聲慢慢走遠了。連忙起身收起包袱,打算偷偷離開這個鬼地方。
我輕輕打開門,實在是輕的不得了。
院子裏的火星還在,冒著絲絲詭異的輕煙。我按著印象,往來路走。轉過一彎,一彎,又一彎,我突然感覺有些不對,我明明記得來的時候隻轉過一個彎。這時的驚慌與恐懼更是將我的智商充蕩一空,我看著前麵有一間屋子亮著燈,躡手躡腳走到窗下。
這無疑是個白癡才肯做的傻事。
屋裏一點聲音也沒有。我不敢肯定這座大宅院裏是不是還有第四個人。
我試著站起身來,卻忘了自己還有影子。
屋裏人突然“哈哈”笑了起來:“雪兒,你又在淘氣了!”
赫然便是慕容夜的聲音。我嚇得跌在地上,拿起包袱就跑。可剛跑出三四步,一隻大手便把狠狠抓住了我的脖子,喝道:“你不是雪兒,你是誰?你是不是軒轅一劍派……”
軒轅一劍四個字一出口,我沒被嚇著,他卻突然倒在地上。
“你饒了我吧,饒了我女兒吧,饒了慕容一府的人吧……”那種悲風淒雨般的哀求聲,令我不寒而栗。我突然感覺我所受的那點恐懼比起這個老人的淒慘來說,簡直不值一提。
老仆匆匆跑了過來,看了一眼地上的慕容夜,又看了一眼我,什麼話也沒有說,扶起慕容夜又進屋去了。
良久良久,我才又能緩過神來。我從來沒想到過自己是個如此膽小的人。
老仆關門出來,望向我:“小朋友這是要走嗎?”
麵對這種老人,我實在不忍心說謊的。
老仆掃了下袖子上的塵土,道:“還是等明天吧!這方圓十裏之內已無人煙,晚上趕路還是不太方便些!”
我該怎麼回答?
可我寧死也不願再回那間死過人的屋子的,況且今天還是死人的忌日。
老仆睿智的眼睛早看出了我的心思,道:“若小朋友無心睡眠,不妨到我屋裏一去,我有幾瓶陳年好酒,咱兩個飲酒長談如何?”
聽說酒能壯膽,那就去吧!
老仆的屋裏隻一床一桌一凳,桌上隻一隻昏暗的蠟燭,床上隻一鋪床褥,一個枕頭,除此之外,這屋裏再沒有一點多餘的東西。
酒呢?我很詫異。酒到底在哪裏?
老仆輕悄悄地走到床前,嘴中道:“既然是陳年好酒,我自然要藏的妥妥當當的!”
說完,一手掀起鋪蓋,下麵竟露出一個隔板。
我恍然大悟。
酒壇上的塞子一去,滿屋都是酒的香氣。我從沒喝過酒,但卻知道這酒的確是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