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像是被風吹亂的發絲一樣,淩亂的躺在快要融化的雪麵上。我隻有靠剛才的回憶才能感受到雪花落下來的溫度,是完美又零落。
最後我躺在床上開始安排我下午的行程,可是無論怎樣都無法和我冰凍的心融化為一體。
我從書櫃裏再次拿出了《我的兄弟姐妹》可是它們的回憶已經淡淡的遠去。
下午的陽光和早上的陰霾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可是我的心情卻絲毫沒有改變。
留下了沒有記憶的石頭,我們卻跟在智者的後麵在草原上漫步,想找到曾經留戀過的畫麵。
我在夜裏經常夢到到一片空地,因為在那裏我可以很自然的看天上的星星。如果運氣好的話,還可以看到偶爾路過黑夜裏的流星。
等我回來的時候,兄弟們已經準備好了一切。有的在學習,而更多的都是在散漫的交談。
旁邊寢室的歌聲會經常在我們這裏停留,就像船上的漁夫一樣,會在不同的海域漫步。
我每天都在期待,期待會有一種特別的奇遇發生在我身上,但是每天我都會在希望落空的世界裏徘徊。但是我可以預感到,在我的身上一定會發生一件不平凡的事。
我一想起白天的事,心就會非常的疲憊。也可能是我太過於厭倦這樣的生活了,但更多的原因是出於我對生活的希望。
當希望變成失望的時候,生活的所有一切都會變成泡影,心情就會變的無比惆悵。但是經曆了過多的失望以後,人的心就會變的成熟與穩重。
我的大腦裏出現了明天要上的所有課程,突然一種莫名的無奈湧上了我的心頭。我真不知道長時間在這種無奈的情緒下生活,我會變成什麼樣子,總之生命的承諾是不會這麼快就被放棄的。
當我快要睡覺的時候,我的夢又開始在我的腦海裏蔓延,就像早上的煙霧一樣在潮濕的空氣裏擴散。我想讓它從我的大腦裏消失,但我怎麼也找不到它來時的影子。
早上起來空氣裏彌漫著夜的味道,而且還伴有月亮的嫵媚。
我不知道這一天該怎麼安排,更不知道我的心該怎樣流浪。
看著外麵被風侵蝕的雪花,腦海裏突然浮現出了櫻花凋零後的樣子。
經過多方麵的考慮,我終於從溫暖寂寞的床上站了起來。上麵的D對我說:“你怎麼起來的這麼早啊!你不是有約會吧!”
他的聲音掉在了空氣中,慢慢的被腐蝕。而我就像什麼也沒有聽見一樣,在被擦的亮亮的地板上漫步。
最後我終於忍耐不住寂寞,穿好衣服跑了出去。
外麵的溫度讓我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希望,也對我以後要走的路充滿了信心。
我不知道自己經常處於的是一種什麼狀態,雖說不上是懈怠但也沒有任何的鬥誌。為此我還傷心了很長一段時間,但是無論怎樣都無法改變。
吃過早飯之後我和兄弟們一起來到了上課的教室,裏麵空空蕩蕩的,就象沒有生命的墳墓一樣。
我看了看表,還有三十分鍾才能上課,於是我翻開了隨身攜帶的班務,看了看這幾天班級的情況。所有的人幾乎都沒有缺課,係主任也曾經說過我們班的情況要比以往好的多。
三十分鍾的時間終於過去了,老師終於邁著瀟灑漂亮的步伐走到了教室裏。
她把書打開之後就對我們說:“人全都到了嗎?”
兄弟們很慣性的說:“都到了,可以上課了。”
兩節課過後,我們從四樓走上了七樓繼續上課。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這間教室十分的冷。剛進來的時候,我還以為開著窗戶呢?
D一走進來就說:“這裏怎麼回事啊!我們是不是走錯教室了。”
後麵,我們班唯一的一個女生說:“學校是不是瘋了,這教室怎麼這麼冷。”
A說:“你不知道我們學校比較寒酸嗎?隻要能說的過去就可以了,還是忍一忍吧!”
說完A也打了一個寒顫。
我很自然的走了進去,因為這樣的溫度對我來說簡直就是雪花落在手指上的感覺。
課間二十分鍾的休息時間對我們來說既漫長又短暫。
C獨自坐在一個冰冷的角落裏發呆,他臉上就像冰雪過後的帷幕一樣,孤獨,寂寞。
我想過去和C說上幾句話,可是抑鬱的心情使我的腳步停在了桌子前麵。
我的心好像披上了霜的身體一樣,冰冷而又絕望。
不知道為什麼,這節課我們沒有看到老師,是他發生了什麼事,還是別人的事情嫁接在了他的身上,總之這節課我們過的很鬱悶。
教室裏冷清的聲音回蕩在我們身上的每個角落,使我們的身體好像是被凍結了一樣。
偶爾會有幾聲尖叫的聲音,但很快就融化在了空氣裏麵。
我在空氣壓迫的無奈情緒下向後看了看,幾乎一大半的人都扒在桌子上睡覺。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練出這等不怕凍的功夫,但我知道他們一定會在醒來後感到身體不適。
突然就在我想要看書的時候,係主任給我打來了電話。他讓我以最快的速度到他的辦公室,有很重要的事要交代給我。自從我來到這個學校以後,係主任對我就特別的照顧,但這裏還有很多我們導員的因素。
我對旁邊還沒有躺下睡覺的D說:“我去一趟係辦公室,這裏有什麼事你負責就可以了。”
D很不耐煩的說:“你就放心的去吧!從開學來了以後,我就沒有看到有什麼事發生在我們身邊,我還真想有什麼事發生,可以為我的生活增添些色彩。”
我什麼都沒有說,而是對他剛才說的話回以鄙視眼神。
到了辦公室之後主任就把我叫了過去,對我平聲氣和的說:“咱們班級現在多少人。”
我也很自然的對他說:“十九個。”
他說:“你現在就去趟學生處,到那裏你把你們所有的同學都登記上,然後在回到這裏,我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說。”
我應了聲之後就帶著我模糊不清的影子離開了,臨走的時候我還特意看了一眼主任容光煥發的神情。
而給我的感覺是,這個主任絕對不簡單以後一定會有很大的作為,不過這些都是我的猜測,一切還需要他自己去拚搏。
就在這個時候D突然給我打來了電話,我聽他的聲音就可以聯想到他非常焦急的樣子。
D說:“你快點回來,E好像得了闌尾炎,我們需要馬上把他送到醫院。”
掛斷電話之後,我就跑回了主任的辦公室,向他說明了情況後,我跑到教學樓外叫了輛出租車。我剛剛打開車門兄弟們已經把E背下來了。
車開動以後D和A開始商量該上哪家醫院,D說:“應該去中醫院,那裏的設備好。”
A反駁說:“應該去西醫院,那裏的技術要比中醫院好很多。”
就這樣他們開始無休止的爭論,結果都已經過去十多分鍾開車的司機還在問到底去哪家醫院。
司機看我們誰都沒有說話,就自作主張把車開到了西醫醫院的門口。
到了之後司機說:“你們還是趕快下去給他看病吧!不然病人真的要挺不住了。”
D和A把E抬下車之後,就進醫院掛號去了。而我則留在車裏付錢。
我說:“師傅一共多少錢。
司機看了計價表後說:“一共五十。”
我瞪大了眼睛,並且用驚訝的語氣說:“怎麼會這麼多,您是不是搞錯了。”
在說話的時候,我特意加上了一個“您”字,因為我希望他聽了以後可以安慰一下我手裏已經很薄的錢包。
司機也同樣瞪大眼睛說:“兄弟,我真的沒有看錯,不要以為你對我這麼客氣我就會特殊照顧你。請您快點給我錢,不要耽誤我做生意。”
無奈之下,我還是拿出了已經在錢包裏住了幾天的五十元錢,十分不情願的遞給司機並下了車。
我邁著十分大的腳步向醫院走去,希望可以在E進手術室之前再看他一眼,對他說句關心的話。
可是無論我在各樓層間怎樣遊蕩,我都沒有辦法找到他們。手機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也許也是生病了,到了醫院後一點信號都沒有。無奈之下我隻好又回到了大門口,希望A或者是D可以出來找我。
結果我等了很長時間才看到D晃晃悠悠的身體。他走到我身邊,還沒等我發問他就搶先說話了。
他說:“你怎麼在這啊!E都已經進手術室了,你也不說去看看,真不夠意思。”
我看了他一眼說:“醫院這麼大,我怎麼找啊!在說你們也沒有告訴我具體的位置。”有誰又知道同樣焦急的我啊。
D低下頭沉默不語,而後邁開了沉重的腳步在前麵為我帶路。
E手術後的第二天,班級裏的所有同學都來看他了。本來不大的病房裏,現在突然又多了近二十人,這不僅引起了旁邊病人不滿,還給護士們本來就陰暗的心情增添了汙點。
每個人來的時候,手裏都拿著很多東西。大多是水果,但也有一兩件補品。現在E什麼東西都不能吃,他們送來的東西一是放在那裏慢慢的腐爛,最後在被扔掉,或者是被我們這些人拿回去消滅掉。
當然,我們是不會這麼不講情意的。我們會留在這裏陪他。
同學們坐了不長時間就離開了,因為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就是給E一個真心而又假意的問候。
他們走後A坐到E的床邊,開玩笑的對他說:“你的運氣真好,有這麼多好吃的,哈不過你可沒有這麼好的口福了。
E睜開疲憊的眼睛,用支離破碎的聲音對我們說:“我現在身體十分虛弱,什麼都吃不下,還是你們解決吧!要不是你們,我是不會被安全的送到這裏的。”
D拿起兩個香蕉遞給A一個說:“其實我們也有對不起你的事,本來你隻是慢性闌尾炎,打幾個針就可以了。可是醫生偏偏要你做手術,說這樣可以讓你完全告別痛苦。當時我們相信了,所以就讓你做了手術。”
E喘了幾口氣用極其微弱的聲音說:“你們趕快把東西都吃掉,否則等我起來之後,你們就有罪受了。”
A一邊吃香蕉一邊說:“沒事的,醫生說你在一個星期裏都不要有過大的動作,我是很放心你的。”
這時候E不知道是累了睡了過去,還是被我們氣的暈過去了,總之在以後的幾個小時裏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就連護士來給他打針,疼痛都沒有喚醒他。
下午就快四點鍾的時候,D和A還在那裏不停吃。我實在是受不了這種寂寞的傷害,便用上廁所的借口來到了醫院的後花園。
這時候,已經有太陽西去的餘輝在花園的上空留戀。我會每隔一段時間抬頭看看這仙境般的幻覺。有很多時候,我都會想,究竟我可以在這時間的餘悸中幹些什麼,是愛戀還是痛苦。
我發現在這樣的環境裏我的神經正在遭受無比的疼痛,所以我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便離開了。回去的時候我還在想要不要到主任那裏去報到,但疲憊的神經已經使我的身體變的懶惰,現在我已經什麼事都不想做了,隻想好好的睡覺。
回到寢室之後,我連衣服都沒有脫就倒在了床上。昨夜的疲憊帶著以往的憂傷一起襲上了我的心頭,就像戰爭後的瘟疫。
不知道什麼時候睡過去的,也不知道在夜裏醒來的時候是幾點。我起來以後感覺很渴,於是伸手去拿床頭的水杯。拿到手裏以後我才發現,已經有好多天都沒有打水了。想要喝水的欲望一點一點的侵蝕了我的身體,無奈我隻好去洗漱間接了一杯生水,冒著明天很可能拉肚子的危險把他喝了下去。
回去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到人的虛偽與無能,為了眼前的利益可以讓明天的自我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這遠遠背離了人的本性,甚至放棄了大腦的狂亂。
慘淡的空氣裏擴散著很多難聞的氣味,雖然這不至於讓我失眠,但長期這樣下來,我的大腦似乎就要變的很遲鈍,就連最起碼的常識都會被拋棄在九霄雲外。
睡意依然朦朧的在我的眼睛裏猖狂,使我的視線變的越來越模糊。最後我完全失去了意識,具體是怎麼了,到現在我都不清楚,隻知道我醒來的時候是在冰冷的地板上。
收拾好以後,我便和兄弟們一起去吃飯了。看到食堂永遠都不能變換的食譜,我的胃突然開始一陣一陣的抽動,就好像人臨死前的絕望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