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還真的挺耐打的哈,這樣了,居然還沒有死?”
兩個人一唱一和,儼然就是街上人家極其討厭又唾棄的街霸。
再加上兩個人的裝扮,都是一身黑,更像了。
戴蒙抬頭,呆呆的看著兩個人,無動於衷,又垂下頭,看著自己的已經凍的通紅的腳,沉默著。
那模樣像是已經習慣了。
司南和莫存希對視一眼,莫存希將目光落在小巷街角的地方,對著司南打了一個手勢,司南會意,上前對著戴蒙,又推了一下,推搡間,司南道:
“跟我走嗎?離開這條小街?”
怔愣中,戴蒙聽到這句話,慢悠悠的將自己的頭抬起來,就看到司南輕輕的將自己的衣服拉鏈拉開,露出裏麵綠色的迷彩服,戴蒙一愣。
很久以前的時候,戴蒙就知道自己的父親在做什麼,母親也是因為父親做的事情的原因,產後抑鬱,在堅持了那麼長的時間,終究是離開了。
自己也想離開這條小街,離開這裏,離開那連畜牲都不如的父親,可是自己今年已經十六了,去孤兒院嗎?那裏已經不收了。
去打工嗎?
可是自己什麼也不會。
而且如果被父親知道了,自己隻會更慘,那樣的結果,他又不是沒有做過。
轉過頭看了看莫存希,帽子下麵,莫存希對著戴蒙輕輕一笑,拉過自己的衣服,也露出了裏麵的迷彩服,
站起身,狠狠的推了一下戴蒙,臉上都是不屑的笑和嫌棄,將那街上不正經的小太妹的樣子演繹的淋漓盡致,說出口的話卻是,
“他養你啊,以後長大了出息,你還給他,你也可以和我走…”
僅僅一句簡單的話,在那一個夜晚照亮了戴蒙的內心。
以至於後來,司南問著戴蒙,
“迷彩服這個服裝,他們不穿,也有人穿啊,畢竟去買也是可以買到,萬一我們是你父親的同夥呢?”
戴蒙搖頭,告訴司南,
“那個時候,放手一搏,已經是別無選擇。”
如果司南他們是壞人,自己也認命,死了,下輩子不願再來這人世間走一遭。
如果不是,春暖花開,得之是幸。
可是好在,最後,他選對了,選對了。
而那一次任務也是因為戴蒙的原因,警局取得了很大的成功。
破門而入的那個晚上,戴蒙在地上,已然是奄奄一息,司南帶著葉柔闖進去的時候,也總算是來得及。
從畜牲的手下救出了戴蒙。
戴蒙的父親被逮捕的那個晚上,葉柔不顧形象,什麼也不顧的去了警局的審訊室,當著人家警察的麵兒,夥同張德遠,愣是將人家戴蒙的父親打的半死。
“垃圾,你他媽不負責任,不好好對他,你生下來幹什麼?生下來幹什麼?王八蛋…”
後果不出意外的就是那長達十幾頁的報告還有大過的處分就這樣丟了下來。
病房裏麵,葉柔卻是笑得極開心,極開心的。
“值了,值了,這輩子什麼都沒有,孑然一身,就想幹點大事,隨性而為,值得。”
戴蒙醒來的時候,莫存希和司南已經為戴蒙辦好了護照,前往丹麥,在司南和莫存希曾經就讀過的學校開啟了新生活。
才有了後來的戴蒙。
站在郵局的門口,戴蒙將那帶著自己所有思念和感情的信,遞到窗口,準備寄到天涯另一邊的莫存希的手裏時。
回想自己的這輩子,所幸遇到了司南,也所幸遇到了莫存希,遇到了整個四連,就算後來發生了很多的事情,在他的心裏。
四連,莫存希,司南,仍舊是他人生路上的燈塔,是照亮他人生的光芒。
而現在,大家都有了各自的生活,穩定著,也已然是最美好的事情。
莫存希收到戴蒙的來信時,坐在醫院的院落下的長椅上,遙望著那蔚藍的天空,萬裏無雲。
輕輕笑了笑,收回目光的瞬間,前方有人西裝革履,容顏如初,緩緩朝她走來。
她想:漫長灰暗的人生無趣時光裏麵,終於開了一朵花。
那這次大慨會是真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