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人見寶玉一時間勸不住,隻一臉求助的看著黛玉,希望她幫著說句話。
黛玉舒緩了幾口氣,這才緩過氣來,勸說道:“二哥哥莫要生氣,我本是也有的,隻是母親去世的時候,對我多般放心不下,遂將我的玉帶了去,留個念想,所以才說沒有,沒想到因此惹得二哥哥誤會了,倒是玉兒的不是了!”
寶玉聽黛玉如此說,想了一想,覺得黛玉所言竟大有情理,也就不生別論了。
“這大晚上的,你來做甚麼?”寶玉見襲人撿起了那玉,然後伺候著給自己戴上,開口問道。
“你也知道晚了,林姑娘今日方來,一路舟車勞頓,怕是困乏的緊,正要早些休息,你卻賴在這裏不走,我隻能舍著這張臉來請你了!”襲人說道。
“一時高興,竟把這事給忘了,倒是我的疏忽!”寶玉趕忙給黛玉道歉,然後著急的推著襲人離開了院子。
紫鵑出去準備小姐沐浴所用東西,一進門就看到林黛玉坐在桌前,眼中含淚,正不知怎麼的,突見黛玉緊繃的臉色突然舒展了開來,接著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遂好奇道:“小姐這是怎麼了?”
“你去問雪雁!”林黛玉笑著指了指坐在地上,猶在夢中的雪雁道。
紫鵑趕忙走過去將雪雁扶了起來,向她打聽出了何種事情,竟然讓小姐又哭又笑,她又坐在這地上不起來。
雪雁這才緩過勁來,將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頓時逗得紫鵑忍不住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別隻顧著笑,我的洗澡水可準備好了?”黛玉問道。
“準備好了,見有客人,就沒有讓丫鬟們抬進來!”紫鵑說道。
黛玉點了點頭,正要去沐浴,這時,外邊突然傳過來一聲問候道:“姑娘可曾安歇?”
黛玉見是襲人,忙將她迎進了房中,笑道:“姐姐請坐!”
紫鵑見是襲人,因笑道:“小姐正在這裏傷心,自己淌眼抹淚的,說今兒才來了,就惹出你家哥兒的狂病來。倘或摔壞了那玉,豈不是因我之過。因此便傷心。我好容易勸好了。”
襲人在床沿上坐了,見黛玉眼角有淚痕,言道:“姑娘快休如此。將來隻怕比這更奇怪的笑話兒還有呢。若為他這種行止,你多心傷感,隻怕傷感不了呢。快別多心。”
黛玉道:“姐姐們說的,我記著就是了。究竟不知那玉是怎麼個來曆,上頭還有字跡?”
襲人道:“連一家子也不知來曆。聽得說落草時從他口裏掏出來的,上麵有現成的穿眼。讓我拿來你看便知。”
黛玉忙止道:“罷了。此刻夜深了,明日再看不遲。”
“那我就不打攪姑娘了!”襲人說著,離開了房間。
“這公子哥,不會是個傻子吧!”送走了襲人,關了房門,雪雁終於忍不住說道。
“我看極有可能,以後小姐還是離這種人遠一點,要是嚇出來個什麼三長兩短可不好了!”紫鵑一麵鋪床,一麵搖了搖頭道。
“你們兩個瞎嘀咕什麼呢,這可不比家裏,可不許亂說!”林黛玉提醒道。
兩人方才住嘴,想著先前情景,又忍不住咯咯咯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