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戈冷笑,繼而又道:“想要她死,其實很簡單,我隻要一鬆手,她便摔死了,到時連腦漿都流出來,還能像你一樣,全身都是血。”
子霽仍止不住的搖頭,更有幾滴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
“你是她的母妃,是生是死,由你來決定,”桃戈說著,又長舒了一口氣,繼續道:“到底是讓她跟在我身邊吃苦受罪呢,還是讓她跟著你一死了之,姐姐可要想清楚了。”
子霽顫抖著身子,開口終於發出聲音,虛弱道:“讓我看她一眼……”
桃戈冷笑出聲,道:“姐姐想看她一眼?”
子霽點頭,桃戈道:“還是別看了,我怕你,舍不得離開人世。”
她說罷,又長舒了一口氣,以威脅的語氣與子霽說道:“姐姐放心吧,我會善待她的,我還會像親生母親一樣待她好,你就放心去吧。”
話音落下,桃戈便取下腰間的帕子,捂住子霽的口鼻,咬牙切齒道:“我還是念著舊情的,至少,我能讓你死得痛快些,”她說話間,竟隱隱有一顆淚珠自臉頰上滾落下來。
子霽已一動也不動,桃戈方才收回手,將手裏頭的帕子隨手扔在床榻上。
片刻之後,司馬曜至此。
司馬曜走至未央前殿,遠遠便望見諸多宮娥內監都跪在子霽屋門前,而子霽的屋門緊關著,他預感不妙,連忙推門進屋。
隻見桃戈抱著孩子站在床前,低頭麵無表情的望著子霽。
果然!她果然死了!
桃戈察覺司馬曜進來,便轉身麵向他,喚道:“陛下。”
口中喚著,還不忘微微皺眉。
司馬曜朝床榻走去,隻見子霽躺在床上,臉上毫無血色,睡得正是安詳,便不由自主的蹙起眉,輕喚:“子霽。”
說著,又長吸了一口氣,而後輕歎一聲,轉頭看向周祿,道:“周祿,命中書省擬旨,追封唐美人為淑儀。”
“是,”周祿應了一聲,司馬曜隨後又轉頭看向桃戈懷中的孩子,蹙眉道:“至於這個孩子……”他欲言又止,似乎在斟酌什麼。
桃戈見勢,暗暗掐了懷中嬰兒一下,懷中嬰兒當即哭出聲來,桃戈便低頭哄著她,道:“寶寶不哭,寶寶乖,不要哭了,你的母妃走了,可你還有我呀,不哭不哭了。”
懷中嬰兒恰好止住哭聲,想來是桃戈掐得輕。
司馬曜見那孩子被桃戈一哄便不再哭了,心裏頭便泛起了一絲喜悅,微微一笑,桃戈這時抬起頭看向他,笑道:“陛下,臣妾喜歡這個孩子。”
司馬曜聞言收住笑意,連忙點頭,道:“好,那就歸張婕妤撫養。”
周祿又點頭應了一聲。
司馬曜說著,便朝桃戈走去,自她懷中抱起孩子,笑道:“這個孩子……”他說著,抬眼看著桃戈,意在問她孩子是男是女。
桃戈自知他的意思,明媚笑道:“是個小公主。”
司馬曜笑著點了點頭,他雖期盼子霽為他生下一個皇子,可如今這個孩子已歸桃戈撫養,即便是個公主,他也喜愛極了。
桃戈伸手故作寵溺的撥了撥小公主的小嘴,笑道:“她適才哭鬧,必定是氣陛下還未賜她名字。”
司馬曜竟像是初為人父一般,呆呆的點頭,道:“嗯,是該有個名字,隻是朕今日酒喝得多了,腦子糊塗,取的名字怕是也不好,念安是她的母妃,不如就由念安賜她名字。”
桃戈想了想,道:“依臣妾愚見,不如喚她‘霽月’。”
“霽月?”司馬曜略不解。
桃戈解釋道:“雨過天晴,萬物明淨,意為‘霽月’,”說著,又看了子霽一眼,繼續說道:“她的母妃名為‘子霽’,她喚‘霽月’,臣妾希望,唐美人在天之靈,能多多庇佑她。”
司馬曜點了點頭,道:“聽念安的。”
說罷,又看了周祿一眼,示意他小公主名為司馬霽月。
周祿點頭意會。
桃戈而後又看了子霽一眼,而後道:“那唐美人的後事?”
司馬曜不假思索,直接道:“一切從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