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曜果然睜眼,睜眼後首先側首看了桃戈一眼,見她還睡著,亦是無聲冷笑,隨後兀自坐起身。
桃戈察覺,這才睜開眼,裝作才睡醒的樣子坐起身,迷迷糊糊的說道:“陛下醒了?”
司馬曜聞言側首看向她,這下冷笑出聲,道:“你早就醒了?你在裝睡?”
桃戈微微一愣,司馬曜又道:“你方才在偷看朕?”
司馬曜繼續道:“朕醒的時候,你還在夢囈,說要殺了朕,朕便一直裝睡,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會不會趁著朕熟睡之際把朕殺了。”
桃戈臉色輕變,她當真這麼說了?
司馬曜見她如此神情,又似乎自嘲一般露出一絲笑意,刻意壓低聲略帶威脅的說道:“你果然想殺朕。”
桃戈怔住,他這是在試探她,她竟還渾然不知,當真以為自己夢囈此言了。
司馬曜笑了笑,道:“朕該起身了,”他說罷便轉身下榻,對著屋門喚道:“周祿,進來。”
周祿這便推門進來,領著一眾宮女進來伺候司馬曜洗漱。
桃戈仍坐在床榻上,望著司馬曜的身影,有那麼一瞬間非常想逃離這個地方,司馬曜對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在試探她,她亦不知他的話,到底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桃戈亦下榻隨他一同洗漱,她自知他要上朝,待洗漱過後,又用過早善,便將他送至正殿外,親眼望著他走遠,直到消失在視線裏,她方才鬆了口氣,像是心口的大石終於卸下了一般。
可這樣的日子,又豈止這一回。
桃戈送走司馬曜,便回過身來,望見的是毓秀,隨口問:“幾時了?”
“回美人的話,辰時了。”
辰時,該去長壽殿給李太妃請安了。
桃戈道:“去長壽殿,”這便抬腳出去。
彼時在長壽殿,李太妃還未起身,五嬪皆已至此,坐在正殿等候著。
陸修儀端起茶盅喝了口茶,抬眸忽道:“聽聞周祿昨個與陳姐姐說陛下晚上要去昭陽殿,可陛下昨晚到禦河邊看了蕭美人一眼,回頭便去了漪蘭殿,叫陳姐姐等得一宿都沒睡?”
陳淑媛心裏頭不痛快,自然不會答她,便裝作沒聽見,也端起茶盅低頭喝著。
虞容華坐在陳淑媛身旁,見她如此,便自作聰明的責怪道:“陸姐姐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她這擺明了是告訴顧修容和陸修儀,昨夜之事是真的,陳淑媛聞言當即側首暗暗剜了她一眼,魏充華坐在一旁,亦是趕緊推了她一下。
顧修容見勢,無聲嘲笑,道:“看來是了。”
陸修儀掩麵噗笑,道:“怪不得陳姐姐臉色差,一宿沒合眼,這要是有精神,那才叫怪事。”
魏充華陰陽怪氣道:“陛下一個多月沒去玉堂殿,瞧著魏姐姐這臉色似乎有些暗黃。”
陸修儀淡淡一笑,道:“陛下什麼時候做到過雨露均沾,魏妹妹不也好些沒見過陛下了?”
魏充華回道:“我這年紀小,也不急於一時,有什麼好事,就該讓給幾位姐姐。”
話音方落,外頭便傳來一聲高唱:“蕭美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