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信物(1 / 2)

桃戈常來子霽的屋子,是以對她屋中的擺設也頗是清楚,她進了屋便轉身走至妝台前,抽開右手邊的屜子,將木匣子安安穩穩的放進去。

子霽見桃戈背對著她將那木匣子放進屜子裏,唇邊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桃戈此舉做罷便欲回身去床邊,誰想方才轉身便聽聞外頭有人叩門,隻聽丫鬟道:“桃戈姑娘,子霽姑娘該用藥了。”

“知道了,”桃戈回身應了,快步走去開了門,接過安放著湯藥的木托便走至床邊坐下,正巧子霽也坐著,她便道:“子霽姐姐,該用藥了。”

這會兒桃戈將木托放在床頭幾案上,左手端著湯藥,右手拿著勺子,舀起一勺子湯藥,這便要喂給子霽服下,子霽垂眸瞧了一眼同於墨汁,又泛著極是濃重的苦味兒的湯藥,經不住皺了皺眉,桃戈見她這般,道:“這藥想是有些苦,姐姐忍著些,良藥苦口利於病,喝了藥,這傷方能見好。”

子霽笑著頷首,道:“妹妹所言,姐姐都懂,隻是好些年不曾喝過藥,如今見這墨汁一樣的藥,也免不了打一陣寒顫。”

桃戈沒心思接話,直接將舀了湯藥的勺子送至子霽嘴邊,子霽憋著氣飲下,霎時間麵目略顯猙獰扭曲,看來極是痛苦的,桃戈仿若未見,又舀一勺欲要送去,子霽忙咳嗽一聲,桃戈方才回過神,也急著將勺子放回碗中,而後取了帕子為子霽拭了嘴角殘存的湯藥。

子霽緩了緩神,而後故作虛弱的問道:“妹妹怎麼心不在焉的?”

聞言桃戈頓了頓,她思忖了,正想接話,又聞外頭有人叩門,仍是方才那丫鬟,丫鬟道:“桃戈姑娘,陶生來了,說是尋你有重要之事,正在前院大廳裏等著。”

桃戈微愣,這個時候,陶淵明過來作甚!

見桃戈有些躊躇,子霽以為她這是放心不下她,於是微微笑道:“既是有重要之事,那你便去吧。”

桃戈回首看了眼子霽,又思忖片刻,方才起身出去,待到了前廳,陶淵明背對著她,正負手站在廳中,看他那般,似是在觀摩廳中掛著的那副字畫。

察覺桃戈來了,與陶淵明並齊坐在茶幾旁支開紙扇把玩在手中的那人也放下了紙扇,將那紙扇從臉前移下來,叫桃戈能見著他的臉。

桃戈至此還未出聲,隻是見這把玩紙扇的玄衣男子身形頗是熟悉,就是記不起是何人,待此人移下紙扇,她瞧清了他的臉,當下便是一驚,這人見了她,也喚道:“桃戈丫頭?”

“中書令大人?”

上回王敏慧欲帶她去往夫子廟參觀王謝兩家以文會友,她原以為必能見到王獻之,不曾想還未到夫子廟,便出了事故,本以為再見王獻之委實不是容易之事,可偏偏老天爺又安排了這麼一出,這回王獻之竟是自己到王府來了!

桃戈驚喜得說不出話來,怔怔的站著,彼時陶淵明聽聞王獻之如此喚,急忙回過身來,見了桃戈歡喜喚道:“桃戈姑娘。”

聽喚桃戈望去,見是陶淵明,心下不免忐忑,這個陶淵明,每回見了她,不是說什麼肌膚之親的事,就是提親的事,這會兒王獻之還在,她可不想再聽他說些什麼出格的話。

她忙道:“陶公子尋我有何事,不如待會兒再說吧。”

陶淵明愣住,桃戈說罷,便滿帶笑意朝王獻之走去,問道:“大人口渴麼,可要吃些茶?”

王獻之正想回她方才已喝過,誰想桃戈直接走至幾案前,抬手頗是優雅的執起茶壺,這便往他適才用過的茶盅裏頭注入茶水,他見如此也不好拒絕,便不曾說什麼。

桃戈倒茶之際,始終垂眸注視著王獻之,那小眼神兒,果真滿滿都是愛意。

王獻之卻不曾察覺,隻是見茶水已注滿,而桃戈卻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忙道:“茶溢了。”

“哦……”桃戈恍然回神,忙收住手,放下茶壺,執起茶盅,鮮有如此殷勤的將茶奉上,王獻之接過茶,就此飲下,而後自己將茶盅放下,桃戈走過他跟前,拉來一把椅子緊貼他的椅子,隨後坐下,側首凝著他,異常柔聲細語,隻問道:“大人今日過來,不知所為何事?”

王獻之道:“我與陶生一同過來,是為見琅琊王,誰想來得不湊巧,他竟不在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