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誰,他媽的用彈弓打我屁股。”韓廣勝沒有回答黃玉米的問題,而是恨恨說著。
黃玉米來的是另一個方向,自然不會是黃玉米。他向黃玉米訴苦,希望能給個公道,畢竟他們工程隊的事情都是交給黃玉米安排的。
“這事情比較嚴重。”黃玉米聲音很嚴肅,似乎真的要追查到底。
韓廣勝點了點頭,非常滿意,彈弓也就是皮外傷,沒什麼要緊,他要的是不能讓人隨便欺負,雖然玩彈弓的一般都是小孩,也不能放過。
“但是。”黃玉米話鋒忽然一轉:“我們村的彈弓多數是打鳥,打人,打的都是那種欺負婦女的人,韓老板你沒有做什麼錯事吧。”
“沒有,沒有。”韓廣勝急忙擺手,然後補充一句:“我和石蓮花隻是開個玩笑。”
“大晚上的,你開什麼玩笑。”黃玉米低聲抱怨:“可能是誤會你了,幸好你沒有出格。”
“出格是什麼意思?”韓廣勝脫口而出,好像還有更嚴重的,自己以後得搞清楚再行動。
“如果真的欺負女人,我們村的彈弓隻打一個地方。”黃玉米說得很認真。
“哪裏?”韓廣勝脫口而出。
“卵蛋。”
黃玉米地回答讓韓廣勝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夾了一下腿。那地方稍微碰一下都疼,彈弓打,還不得廢了。
“你好像也玩彈弓。”韓廣勝忽然有點明白似的,這件事和黃玉米不無關係。
“遇到欺負女人的事,我不用彈弓。”黃玉米冷聲回答。
“那你用什麼?”韓廣勝下意識問。
“用刀砍。”
黃玉米砍字說得很用力,似乎真的一刀砍下來。聽得韓廣勝一哆嗦,立即轉身走向大隊部自己的房間。
他忽然想起關於黃玉米的故事,派出所所長欺負他姐,就是被刀在屁股上砍了一道口子,據說差點把卵蛋砍了。
“小樣,敢在我們村欺負女人。”黃玉米看著韓廣勝灰溜溜離開的背影,低聲嘀咕了一句。
“我就知道是你。”石蓮花輕聲笑起來。
“你還笑。”黃玉米沒好氣地看著她:“就為幾包水泥,差點把自己搭上。”
“我下次注意。”石蓮花繼續笑著,忽然貼近黃玉米:“要是你願意,姐什麼也不要。”
“去你的。”黃玉米拿她也沒辦法,哼了一聲扭頭就走。
石蓮花在後麵笑著叫道:“替我謝謝黃皮皮,彈弓打得真準。”
黃玉米和黃皮皮死黨,彈弓打得又這麼好,不是黃皮皮還能有誰。
韓廣勝被黃玉米和黃皮皮一明一暗教訓了一次,以後在五名村的這段時間老實多了,至少晚上沒有敢四處勾搭小婦女。
李如燕叔叔在縣醫院搶救了幾天,花了一萬多,終究還是臥床太久,身體太虛,回天乏術,最後主治醫生找到李如燕,很遺憾同情地搖了搖頭:“抬回去吧。”
病人抬回家就上了冷鋪,等到黃玉米等人聽到消息,趕到李如燕家的時候,她的叔叔已經斷了最後一口氣。
短短幾天,李如燕顯得很憔悴,眼窩深陷。跪在床前,哭得稀裏嘩啦,抽抽噎噎。黃玉米接觸李如燕以來,第一次看到她如此落淚。
這個叔叔把她姐弟兩拉扯大,比一般親生父母的恩情還要深。
叔叔一輩子單身,弟弟剛剛上高一,這個家就靠李如燕支撐著,現在李如燕哭得死去活來,魂不守舍。
還好,有夏玉貴過來幫忙,他這個村長發揮了他的特長,處理大小事務井井有條。
家族裏近房的幾位婦女過來負責便飯,夏翠蓮和林姍姍被夏玉貴帶過來負責登記親友的賬薄。
李如燕身體雖然虛弱,還是要在門口迎接吊唁的賓客,她弟弟李如華披麻戴孝守在冰棺一旁。
不過,李如燕家的親友也不多,倒是不太忙碌。
黃玉米、黃皮皮和二愣子與李如燕算是好朋友,當然義不容辭過來幫忙,粗重的活都是她們,很快找來許多木棍繩子鐵絲釘子之類的東西,在李如燕門前搭起一個很大的棚子,頂部蓋上一層油布,以防陰雨。
堂屋停著冰棺,鍋屋做飯燒菜,棚子就是接待親友和吃飯的地方。
一切就緒,按照習俗,隻要停靈三天以上就可以下葬
最後商量的是請吹鼓手,一下子遇到了難題,按照黃皮皮的意思,自己不要工錢,再找兩個人,吹吹打打幾天熱鬧一下就算了了心願。
“不行。”李如燕的語氣很堅決:“我要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