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想問你幹什麼,”
黃玉米低聲反問:“你的事,媽是怎麼知道的,怎麼就不小心?”
“還不是劉金貴。”黃玉芳恨恨說道:“他有一次看到我和王浩田在一起割草,就在村裏亂嚼舌頭。”
“王八蛋,明天我就收拾他。”
黃玉米大聲罵著,劉金貴不僅破壞自己和連玉華的好事,還在二姐的事情上插手,不能饒過他。
“吃吧。”黃玉米再次把烙餅遞給黃玉芳:“王浩田不是說什麼不見不散嗎,吃飽有力氣過去。”
“你、、、、、、”黃玉芳有點轉不過彎,詫異地張大嘴。
“你什麼你。”黃玉米沒好氣地說道:“你還當我真的和你翻臉啊,也就嚇嚇那個家夥而已,明天你就宣布我們姐弟鬧翻了,也和王浩田斷了關係,別讓媽為難。”
瞞天過海,也隻是一時權宜之計,是這次黃玉米學回來的機靈。城裏充滿著欺騙和手段,回農村運用起來還不是得心應手,先把事情緩一緩再說。
“行,行。”黃玉芳喜出望外,連聲答應。
她和王浩田的事自從被老媽知道,心裏就橫著一個梗,讓她好幾夜難眠,黃玉米的主意立即讓她心裏一亮。
姐弟兩演戲,雖然對老媽來說有點不公平,但也還是為了她安心。至於以後,暫時就不用想了,走一步是一步。
“王浩田明天就去江南打工,暫時我們也不會見麵。”黃玉芳一邊說一邊用力啃著烙餅。
心情愉快,她忽然覺得特別餓,三口兩口就把一塊餅啃完,咽得很快,一下子噎住了,連連張嘴。
黃玉米急忙在她後背上拍了拍,直到黃玉芳緩過氣來。
“噎死我了,噎死我了。”黃玉芳接連拍著自己的胸口,連聲說著。
然後,姐弟兩同時笑起來,笑聲在夜色裏蕩漾。
“等會我們還是在這裏見麵,一起回家。”黃玉米輕聲提醒:“不見不散。”
“你和郝冬兒、、、、、、”黃玉芳輕聲問。
“管好你自己就行,我的事你不用問。”
黃玉米擺了擺手,轉身離開,沿著一條小道在夜色裏向前。
黃玉米倒不是完全不想回答二姐的問題,而是他根本沒有答案,在他心裏沒有和郝冬兒成家之類的念頭,總覺得還小,自己幫助郝冬兒完全是出於一種彌補自己沒上學的缺憾,不應該要什麼回報的。
如果說喜歡,他就是喜歡郝冬兒快樂讀書的樣子,清澈的青陽河水,細長的垂柳,苗條的姑娘,在朝陽下拿著書。
好美的畫麵,美得讓人不願意打攪。
浪漫的情懷誰都有,不分貧富貴賤,隻是表達方式不同而已。黃玉米喜歡那種感覺,就這樣看著郝冬兒成長多好。
黃玉米走的是一條捷徑,輕車熟路,淡淡星光下快速在莊稼中間穿梭,聞著那股泥土味和莊稼的清香。覺得比廣運縣城的空氣舒服多了,呼吸起來渾身舒暢。
想著馬上就要見到郝冬兒,他情不自禁地吹起了口哨,一曲《在希望的田野上》,悠揚流暢的聲音在夜幕下的田野裏肆意飄蕩,被微風遠遠送走。
郝冬兒家院門敞開著,院子裏亮著燈,大姐黃玉婷正在和大姐夫郝夏整理從田裏剛剛摘下來的西瓜,放在板車上,準備明天一大早拉到集市上去賣。郝冬兒的傻哥哥郝春在一旁幫忙,在板車上鋪著一層軟軟的稻草。
熟透的西瓜禁不起顛簸,容易爆裂。五名村的路麵坑坑窪窪,要格外小心。
“玉米。”
郝春的記性不錯,看到黃玉米,領先打招呼。
黃玉婷轉過身,一邊用手捶著腰一邊說道:“玉米,這麼晚你怎麼來了,快到屋裏坐,聽說你參加聯防隊比賽,我早就惦記著過去看看,這不,西瓜的事纏住了,脫不開身。”
“西瓜要緊,這玩意不賣就熟過了。”黃玉米走進院子,看著一車綠油油的西瓜,挺喜人,
西瓜成熟後,如果不即使采摘,熟透過後就會變味爛掉,所以種瓜的人最忙的就是這幾天。
“讓我來吧,你陪玉米坐坐。”郝夏看著黃玉婷隆起的肚子,一臉小心溫和。
郝夏比黃玉婷大幾歲,這樣也好,知道體貼人。黃玉婷伸手摸了摸肚子,笑得一臉幸福:“沒事,才三個月。”
“我要做舅舅了。”黃玉米一陣喜悅,開心地叫著。
“看你高興的。”黃玉婷笑著把一個裂開的西瓜遞給黃玉米:“吃吧,解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