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之人,隻有皇帝知道那把鋼刀為何架在了瑾的脖子上。還不是柏陽國主一口咬定瑾是害鹿歌失蹤的罪魁禍首?不過這回事說起來蹊蹺,之前兩人不是快握手言和了麼?為何突然之間情況又急轉直下了?難道是柏陽國主找到了新的證據表明瑾與事情有所關聯?
龍座上的皇帝非常了解自己的兒子,以他看來瑾是不會做那等荒唐之事的。現在的問題是瑾根本無法洗脫自己的嫌疑。為了對柏陽國主有所交代,皇帝不得不暫時妥協。
“都是朕的臣民,朕不管親疏,一視同仁。愛卿盡管直言。”皇帝一臉平常地對柏陽國主道。這等於是給了柏陽國主一顆定心丸,而對瑾來說就有所不利了。
在大臣們驚恐的眼神促使下,柏陽國主將架在瑾脖子上的鋼刀收起,措辭嚴厲地道:“太子殿下傷了我愛女,破壞兩國修好,臣肯請陛下明察!”
“你憑什麼一口咬定是本殿所為?證據何在?”瑾怒哼道。
“舍你其誰?隻有你有傷害鹿兒的動機!”柏陽國主理直氣壯。
皇帝聞言稍稍鬆了一口氣:“愛卿莫急,鹿歌一身武藝不會有事的。許是貪玩兒去了別處,怎能無端以猜測來將責任推到太子的身上?”
大臣們聽得戰戰兢兢。在朝的人都不是傻子,知道這種烏龍事件存在於朝堂上的幾率微乎其微。今日這一出恐怕另有其因吧?搞不好就是有心之人惡意栽贓嫁禍於太子的手段,太子處境相當危險。
“皇上,以臣等對太子殿下的了解,他根本不可能去傷害一個女子。這之中是否有什麼誤會?”一幫大臣們衷心可嘉,敢在情勢對太子不利的情況下不做牆頭草。
皇帝頷首,同意群臣的看法,遂對柏陽國主道:“太子秉性仁厚,斷不會因小事傷人。為今之計應當加派人手查出鹿歌的下落。至於問罪一事,待事情水落石出之後再做定奪。退朝!”
“老臣不服!”柏陽國主堅決不同意將事情押後再斷,擔心一旦放了瑾而招來殺生之禍。
站在龍座旁邊的公公剛剛秉承皇帝的旨意呼完“退朝”二字,正伸手去攙扶皇帝離朝,卻被皇帝給揮開了手。朝上的大臣們見皇帝的舉動,個個謹慎地將頭埋得低低的,莫不擔心下一刻會有更加惡劣的事情發生。
皇帝自個兒步下台階,往朝房門口的瑾和柏陽國主而去。
“父皇,請您相信兒臣。”瑾輕聲對站在他身前的皇帝道。他的聲音不卑不亢,但有著一個兒子對父親的懇求。
皇帝不急著回應瑾,將一雙洞悉萬事的眼眸對準了柏陽國主,麵無表情地向其詢問道:“你當真確定此事乃是太子所為?”
柏陽國主的兩隻眼睛往瑾的身上一瞥,好半晌才答道:“老臣能夠肯定!”
瑾呢,他聽到柏陽國主的回答後,臉上的神情居然顯得輕鬆了許多。
“來人!將太子押進天牢,不許任何人探視!”皇帝爆出驚人之語。
“不用別人費心,老臣樂意代勞!”柏陽國主狂傲地對皇帝道。
“準了。”皇帝沒有異議,點頭應下,隨即轉頭離開,步履匆匆。
大臣們眼睜睜地看著冰瀚王朝的屬國臣君——柏陽國主逾越禮數,心中甚是不爽。即便柏陽國主是冰瀚王朝的重要盟友,他也不該對天朝上國的儲君如此傲慢無禮!
“且慢!”首先對柏陽國主的行為表示反對的人自然是權傾朝野的丞相沈慶光。他大步走出朝臣的中心,直接堵在了柏陽國主跟前,進而阻止其押解太子瑾。
柏陽國主看到沈丞相阻攔,當即提高了音量:“連皇上都同意老臣押解太子,便是想借此來平息柏陽國與冰瀚國之間由太子而產生的裂痕。難道丞相想要同太子一樣破壞兩國之間的情誼?”
“本官以人頭擔保,太子絕非此事的真正凶手。柏陽國主不顧君臣之禮,竟然押解天朝上國的儲君,實屬不當,望國主三思而行。”沈丞相說話果然擲地有聲,直中要害。
朝中尤以沈丞相威望最高,他一發話,剩下的大臣們自然連聲附和了。一時間,朝房門口擠滿了大臣,個個堵在柏陽國主和瑾的麵前,均想為瑾挽留尊嚴,畢竟太子被人當場押解實在不是件光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