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無奈地想道:他們還真是兩頭鬥牛,越鬥越激烈了。
既然兩個大男人不說話,就隻能輪到玉兒這個小女子出來當炮轟了:“好了,瑾哥哥、珞哥哥,你們就不要這麼拔劍怒張了。有什麼事坐下來慢慢兒說,興許之前的事隻是個誤會。”
“玉兒,你不應該無條件地站在他那邊。”珞說這句話時,口氣很怪,讓人聽不出他真實的情緒。頓了一下,他又道:“珞哥哥向來不會冤枉好人。沒有百分百的把握,我不會說他半個‘不”字。
聽珞哥哥說得那樣義正詞嚴,玉兒自然應該無條件地相信他,因為他的確從不說謊,向來光明磊落。
玉兒蹙眉道:“珞哥哥,到底什麼事,你倒是說啊?”
珞見瑾一臉坦然,愈發地認為瑾是個裝腔作勢、幹了壞事還臉不紅心不跳的惡人。
雖說珞現在對瑾是極為不屑的,但考慮到瑾畢竟是冰瀚王朝的太子,遂打算隻將瑾的惡事告知玉兒,不想鬧得滿城風雨。
珞環視了一圈花園中眾多掌燈的宮女太監,寒聲道:“爾等都退下!”
“是,王爺!”
宮燈撤去,黑暗又重新籠罩下來。三個人同處於毫無光亮的花園中,都看不見彼此的臉麵表情,三顆心各自揣測著,心思也各有不同。
瑾等不及了,他現在就想知道自己到底幹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他盡量壓製住心中的火焰,以最為平靜的語氣道:“珞,你但說無妨,不用替我遮掩。倘若真是我所為,你想遮也遮不住;倘若不是我所為,你的遮掩就更無必要。”
珞聽見瑾坦坦蕩蕩的語氣很是不爽,不再有所顧忌,嘲諷地道:“我早上才知道陸蓉蓉的事,晚上就遭人暗算中了奇香粉的毒,難道這是巧合?”
“奇香粉?”玉兒愕然。這奇香粉不是她的獨家秘方麼?怎麼可能讓別人拿了去害珞哥哥?對了對了,珞哥哥還提到陸蓉蓉?難道是五年前與瑾哥哥有過一段情緣的“蓉姐姐”?玉兒的心不由“咯噔”一響,耳中嗡嗡地叫得厲害。
珞接著道:“不錯,就是奇香粉。玉兒應該知道,宮中能有這毒的應該就是你自己,確切的說是太子宮才有。他一定是趁你不留意偷了藥,故意來陷害我。由於用量太大,險些害了我的性命。”
“你把我當成那偷雞摸狗的小人?”瑾的聲音裏滿是寒霜。
玉兒讓自己稍稍冷靜了下來,分析道:“珞哥哥,你可能弄錯了。若是瑾哥哥當真要害你,他怎會笨到用奇香粉?豈不是很容易讓你查出端倪來?隨便一瓶鶴頂紅就能要了你的命,那會更方便。”
縱然玉兒的本意隻是在分析事實,但此時此刻她有意無意地替瑾辯駁,這一點讓珞滿腹酸澀。他悄悄地吸了幾口氣,急忙調整自己的情緒,不讓玉兒和瑾發現他脆弱的一麵。
“我曾中過鶴頂紅的毒,一次沒有毒死,第二次也很難。不單是鶴頂紅,尋常致命的毒藥,許多都毒不死我,也毒不死他!這個秘密,隻有我和他知道,所以他才費盡心機偷你的奇香粉。”珞解釋道。
玉兒還是不信:“這太不可思議了。你們關係一向很好,瑾哥哥怎麼可能做這等壞事?”
她不禁想道:要說因為感情的問題,瑾哥哥和珞哥哥也不是頭一天較勁兒,為何獨獨在這麼個敏感的時候下此毒手?
“原因隻有一點,那就是我發現了他的狐狸尾巴!原以為他對玉兒一往情深,卻不想竟仍舊與那個不三不三的女人藕斷絲連;原以為他是個為國為民鞠躬盡瘁的儲君,卻不想他竟暗中勾結奸賊,肆意不軌!”珞向來敬重瑾這個兄長,所以更加地不能接受瑾用那奸猾的手段謀取江山。
瑾一言不發,一字一句地咀嚼著珞話中之意。
玉兒則聽得心驚膽戰,不安地道:“珞哥哥,這話太嚴重了,可不能隨便亂說。”
“珞哥哥是個喜歡亂嚼舌根的人麼?沒有確切的證據,我豈會口出這般驚天動地之語?”珞忍不住又加大了音量,那聲音聽起來森冷之極,比千年寒冰更讓人發怵。
“你的證據何在?”瑾的聲音聽不出起伏,不過濃濃的不悅倒是清晰可辨。
玉兒一顆心忐忑不安地狂跳著。她才剛剛準備要接受瑾哥哥,可不能在這個當口讓她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再有動搖!難道陸蓉蓉果真一直都在?不,不可能的!瑾哥哥說過從一開始就對陸蓉蓉沒有感情,隻有憐憫。